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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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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藝說:「那倒是,南區法院是沈局長直接管這件事,這裡的情況和勝利大廈的情況我都跟他說了,他要我等他的消息。」 張仲平說:「中院魯局那裡呢?要不要跟他也彙報一下?」 徐藝說:「我打過電話了,辦公室沒人,手機關機,聯繫不上。」 張仲平說:「競買人的情況怎麼樣?」 徐藝說:「報名的競買人有五個,都打了款。已經到了兩個。不過,會議室裡也擠滿了穿T恤衫的人,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張仲平說:「你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徐藝抬頭看看張仲平,甚至還努力笑了一下,說:「我真的不知道,我這會兒真的頭昏腦漲的。」 張仲平本來想說,主拍單位可是你想著要當的。場面鬧得也不小了,你開口閉口一句不知道,這可能嗎?一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說可能會出狀況,你都大大咧咧的,甚至跑到深圳去躲了起來,事到臨頭,卻從哪兒刮來的風都沒有摸著,這種說法怎麼能叫人相信?你怕當真以為有錢撿吧? 張仲平到底忍住了,現在還不是討論功過是非的時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所有的問題必須在拍賣會正式開始之前妥善解決。兩個公司的老闆真要為這些事糾纏起來就沒有意義了,直接的後果肯定是把拍賣會搞砸。 張仲平說:「那你估計這些人是哪部分的?」 徐藝說:「會不會是左達的人?」 他一邊說一邊聳了聳肩膀,說:「搞不清楚。」 徐藝的說法讓張仲平挺惱火,認為他是在裝傻。左達是什麼人?是被公安部門通緝的在逃犯。徐藝要真的以為是他在搗鬼豈不是太弱智了?不過,他這麼一說,張仲平倒又心裡踏實了一些,徐藝要把他自己在這件事上的作用隱藏著,在出了這種情況之後,會自覺不自覺地把擔子往張仲平這邊推。也就是說,他會以一種裝傻裝迷糊的姿態淡化他的主拍單位的色彩,讓張仲平出來幫忙收拾局面。 張仲平這樣一想,跟徐藝說話的語氣也平和多了,乾脆直接問他這些人會不會是龔大鵬弄來的。徐藝抬頭看了張仲平一眼,說:「不會吧?」 張仲平笑笑,說:「你憑什麼說不會呢?」 徐藝說:「龔大鵬要等著從拍賣成交款中分錢,他鬧事,不太可能吧?」 張仲平說:「你怎麼會這麼有把握?」 徐藝說:「我也是一種直覺。我覺得龔大鵬鬧事沒理由,因為拍賣會開不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張仲平說:「是嗎?徐總你跟他談過嗎?」 徐總說:「沒有沒有,我跟他談什麼?」 張仲平說:「你不跟他談怎麼會知道他的真實想法?我告訴你,這個龔老闆不是沒有想法,是很有想法。只是,他這個人一根筋,一些想法不切實際,恐怕難得實現。」 徐藝低著頭沒吱聲。 張仲平說:「一個龔老闆倒沒什麼不好對付的,就怕有人在後面替他出餿主意。不過,我們先把這個問題暫時放在一邊。你看時間已經不多了,拍賣會開還是不開?」 徐藝說:「這當然得聽委託法院的。法院說拍,就拍,法院說不拍,就只能中止了。」 張仲平說:「你說得不錯,但不是很確切。既然有人按照拍賣公告交了保證金,單方面地中止拍賣會,就是一種違約行為,除非出現了必須中止拍賣的法定情形。不是說拍就拍,說不拍就不拍那麼隨便的事。什麼是法定情形?這就要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以及法院怎麼認定。徐總你說呢?」 徐藝又點點頭,還是沒吭聲。張仲平說:「剛才我為什麼再三問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因為這是我們不能回避的問題,必須如實向法院彙報,以便他們正確判斷和認定。可是很遺憾,你卻一點都不知道。法院要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怎麼說?也說不知道?」 一絲驚訝從徐藝臉上一閃而過,張仲平看著他,有半分鐘沒有說話,他有意要徐藝惦量惦量自己剛才那番話的輕重。 這時張仲平的手機響了,是許達山打來的,說勝利大廈那邊的人越圍越多,還來了記者。張仲平要他在那兒繼續盯著,有新情況及時報告。 張仲平剛掛了電話,外面砰砰地有人敲門,徐藝打開門,是女李總,後面跟著兩個穿制服的員警,他們掏出工作證在徐藝面前晃了一下,說:「我們是這裡派出所的,有人打電話反映,說紫金大廈大堂裡聚集了很多人,說跟你們的拍賣會有關,怎麼回事?」 徐藝說:「那些人不是我們請的,我們巴不得他們散了哩。」 在徐藝跟兩個員警談這件事的時候,張仲平把女李總拉到一邊,要她趕緊到下面去買兩條好煙上來。女李總抬頭看了一眼徐藝,好像要跟他請示。張仲平說:「快去吧,錢我先墊著。」 員警說:「拍賣是一種聚眾性的活動。拍賣公司對拍賣會會場的秩序有維持的責任,對由拍賣活動引發的不穩定態勢,一是要及時向我們報告,一是要盡可能想辦法消除。」 徐藝說:「我們怎麼消除?拍賣會如果開不了,我們也是受害者。他們要搗蛋,你們員警可以抓人嘛。」 張仲平見徐藝說話調子不對,趕緊拉了徐藝一把,又對兩個員警笑笑,說:「我是這場拍賣會協拍單位的張總,這事把二位驚動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馬上跟大廈的保安部門聯繫,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另外一方面,我們也在查找他們聚眾的原因,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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