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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老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叫你跟男人戀愛可以,但請你在婚前給我守住你那片膜,可不可以?老娘都跟你說了八百遍了,你媽就是被男人害死的,你現在就非得走她的老路不可?」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哪種人?擺明瞭就是耍著你玩的,非要跟我爭什麼爭?就是跟你媽一樣的死腦筋!」

  袁潤之終於忍不住了,捂著耳朵尖叫:「你能不能別再提我媽的事!我跟她不一樣!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非要逼著我,非要我承認我錯了,我的眼光超差,我這輩子就是被男人甩的命?為什麼一定非要逼著我承認,他不愛我,他是為了逃避高高在上的權位,不想娶幾個老婆,為了不想當一個讓人操縱的傀儡,為了自有才跟我在一起的?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好吧,我承認我差勁兒,我自私,我矯情,我市儈,我貪心,我活該,我一無是處,我從來都不否認自身的缺點,可是就算我再差勁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的,難道感情說收就能收得回嗎?有我媽的例子,從我小時候你就不停地說教,你可知道我像只刺蝟一樣,將自己的愛情防禦得多好!我當然害怕受傷,我也不想愛他,我一直躲著一直躲著,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是啊,就算是believe,中間都會有個lie。但是就算是謊言又怎麼樣?如果謊言能讓自己開心一點兒,為什麼不生存在謊言裡,非得要捅破那層紙呢?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在意那麼多?現在他走了,是不是真的非要看到我跟我媽一樣的結局,你才開心呢?」

  袁夢露語塞,從小到大,她第一次聽到袁潤之這樣哭泣。

  「我先回房了。」袁潤之低垂下頭,抹著臉上的淚水,側過身子,向房間快步走去。

  她抹掉的不是淚水,她抹掉的是自我保護的壁壘。她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可以沒有自尊,但是在愛情面前,她一直保持著一顆高傲的心,從小到大.受阿姨的教誨,她將自己已的愛情壁壘壘得又厚又高,最終讓這壁壘裂開的不是別人,卻是自己。

  是不是因為保護得太好,所以,只要一點點受傷,再來的狂風暴雨就根本抵擋不住,因此傷得也會最深最重!

  袁夢露失神地望著她的背影,口中不停地嘟囔念叨著:「老娘年紀輕輕就帶著你這個討債鬼,背井離鄉,一把屎一把尿,難道就是為了看著她跟她媽一樣?這個死丫頭,受了委屈,居然忍到現在才說。」

  袁潤之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將自己摔在床上,淚水就像連串的珠子一樣滾落,停不下來,她高抬起右手臂,遮擋著雙眼,只有這樣,她才能將那傷痛的源頭徹底擋住。

  袁夢露走進她房裡,坐在她的床沿,點了一支煙。

  袁潤之淡淡地說:「能不能出去抽?」跟紀言則在一起習慣了,就連煙味都受不了。

  袁夢露掐滅了剛點著的煙,「有什麼不舒服就說出來,憋在心裡,容易老的。」

  「無所謂了,如果現在就老了,說不準明天我就可兩腿一蹬,難為你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你這個討債鬼……」

  「夢露,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再來叫我吧。」說完,她翻了一個身,蓋上被子,將臉埋進被子裡。

  到了晚上,袁夢露燒好了飯菜,叫袁潤之起床吃飯。袁潤之窩在被窩裡,不知道哭了多久,頭昏沉沉的,眼皮抬了幾下,便又沉沉睡去。

  袁夢露依舊每日念叨,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個討債鬼的,所以這輩子被罰得伺候這個祖宗。她三言兩語便從袁潤之的口中,大體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便開始勸這傻丫頭,萬事要想開,也不是說這輩子沒了男人就不能活下去,就好比她,大半輩子不也這麼過來了!

  再說了,那閃閃發光的鈔票,多誘人啊,男人再帥,都有容顏老去的一天,可是,這鈔票是越看越讓人喜歡,越看越覺得價值非凡,過個幾年就會出個新版,多新鮮,多刺激。

  很快到了辭舊歲迎新春的時候,然而絢麗燦爛的煙花卻不能吸引袁潤之。

  在所有人歡天喜地過新年的日子裡,她一直窩在自己的房間裡,除了吃,就是睡,渾渾噩噩過完了這個年,吃吃喝喝睡睡,不見胖,反而一天比一天消瘦。

  那頹廢的樣手,讓人見了就心疼。

  袁夢露忍受不了她再這樣下去,連打帶罵的將她趕了回去。

  紀言則從元旦那天離開之後,袁潤之就再也沒見過他的身影,甚至一個電話也不曾有過。

  公司同事時不時地有人問她:「之之啊,紀總是不是離職了?怎麼從元旦過後他就沒來上班?」

  「搞不清楚,你去問桑總吧。」她皺著眉頭應著,心底就像是破了個大洞。

  夏月菊還特地拉著她單獨談過話,問她是不是真不知道紀總去哪兒了。

  自從市場部歸紀言則管之店,一幫人等都挺服他的,突然之間他好多天不來上班,大夥兒有些不適應,大大小小的事又得直接去請示桑總,桑總畢竟是老闆,什麼事都直接面對著老闆,當然渾身不自在。

  袁潤之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如果她知道他去了哪裡,她也不會每天坐在電腦前,對著他空空的辦公桌發呆,片刻之後發現胳膊下壓著的紙,上面寫了滿滿的三個字,紀言則。

  為了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著手中的事,跑著該跑的工地,催著該回的貨款,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與以前沒什麼區別,一樣跟大夥兒說說笑笑。

  可是沉靜下來的時候,心底又有種說不出來的痛楚。

  跑了一天,很累,搭上電梯,她便懶懶地依著扶手。

  剛回到座位上,市場部的馬紅豔就躥到她跟前,「之之姐,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調回總經辦了。」

  袁潤之淡淡地瞟了馬紅豔一眼,「不愧是跟我的,消息永遠是最新的,不過我都不知道我要調回去,你怎麼就知道了?」剛才在電梯裡,桑總見到她都沒有跟她說這事。

  「當然是聽來的。」

  「聽誰講的?」她疑惑。

  「桑總今天上午和MK的曾總談廣告的事,我無意中聽到他們談到紀總,大概是說大半年前挖紀總的時候,紀總就跟桑總說了,留在桑氏的時間不敢保證。如果幸運的話,會一直待下去,但是如果有意外,就只能做到十二月底。小嫻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找人事部的人問了,人事部的人說是的。所以啊,紀總在來的時候,桑總就已經做好了十二月份交接的準備。桑總對你的工作能力又非常肯定,所以才安排你跟在紀總後面,這樣紀總突然哪天走了,你剛好可叫把工作接上去.不過沒想到,紀總真的說離開就離開了,起初還以為他出差呢,沒想到是離職。」

  他在來桑氏之前就做好了離職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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