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 | 上頁 下頁
二九


  出收費口的時候,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進門時候給的停車卡,停車交費找錢,忙活一溜夠,正準備起步給油,不經意間從後視鏡裡看到胡高跟上來的車,讓我吃了一驚——他的駕駛副座上竟然坐著一個女孩子。女孩兒短髮齊耳,額頭有一縷頭髮搭下來,遮住半張臉。雖然看不清具體眉眼,但我總覺得可能在什麼地方見過,而且,應該和胡高的關係不一般,看得出來,女孩在胡高的車裡呆了很長時間,她臉上的妝已經有點髒了。我按了按喇叭,示意胡高我要走了,胡高也回按了幾聲——他並沒有要給我介紹那個女孩的意思。

  出了醫院大門,我一路走,一路琢磨這事兒,忽然我想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卑鄙的人並不是我一個,他胡高早已經選好「備用檔」!我說他怎麼鼓勵我和芳華來往,世界上哪有這樣的老公,自己往自己腦袋上按綠帽子?我說芳華怎麼會來找我,原來她竟然是如此遇人不淑!那一刻,我幾乎出離憤怒,如果胡高現在站在我跟前,我猜我肯定會暴揍他一頓。

  58.

  剛一進家門,溫秀玉的電話就追了進來。我跟她說最近特別忙,因為在做一個並購的項目。溫秀玉馬上說:「你又瞎忙,讓查理斯自己忙去,你敲敲邊鼓就成了。」我說這個項目是我負責,查理斯得聽我的。溫秀玉立刻高興起來,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就像快樂的打擊樂,咚咚的。我知道她為什麼快樂,她的快樂就像一個買股票的老太太聽說自己的股票要上漲一樣,那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快樂。我們隨便扯了兩句就掛了。其實,我和溫秀玉很久以前就沒有什麼話了,她關心我的,也就是我的前程;我關心她的,也就是她的兒子。

  我居然累得失眠,躺在床上煩得要死要活。明天還要開會,下午還要看朱芳華,還有那個胡高,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我又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情,管那個女人是誰?胡高年少多金,前程似錦,朱芳華重病纏身,紅顏漸衰,從某個角度上說,胡高能做到現在這樣也就不錯了,還能要求他什麼?人只有一輩子,不是有個什麼哲學家說過,「生命屬於我們每個人只有一次」,既然這樣,還能指責胡高什麼呢?

  就在我幾乎要睡著的時候,電話再一次響起來。

  「喂,好久不聯繫了。」是一個俏皮的聲音。

  「誰呀?」我最討厭這樣的電話。

  「打擾你了嗎?我是青青。你還欠我一頓飯呢。」我怒氣頓消,青青,可愛的女孩子。

  「不打擾不打擾,你有什麼事兒?」

  「沒事兒就不能打電話嗎?」

  「能,能。」

  「你想出來嗎?我們在呂西安的酒吧。」

  「現在?太晚了,明天我還得開會呢。」

  「你真不來?」

  「都有誰啊?」

  「有誰你會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西他們在嗎?」

  「你來了不就知道了嗎?」

  我看看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了,明天還得開會,而且又是一場激烈的角鬥,不過,反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不如去酒吧坐坐,再說,我也不願意生硬地拒絕青青。

  59.

  「房間不乾淨呀,需要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我到的時候,青青正在跟人家劃拳。

  這種拳非常適合青青這樣的女孩子,年輕貌美,十指修長。在預備階段,雙方齊齊地喊:「房間不乾淨呀,需要洗刷刷」,接著開始出拳,從一個手指到五個手指,五壓四、四壓三、三壓二、二壓一、一壓五,一邊出拳一邊嘴裡有節奏地喊:「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直到有一方輸掉。青青喜歡把手擋在臉上,一面說「洗刷刷」一面徐徐移動自己出拳的手,於是一張曼妙的臉隨著手指的移動款款展露,但是還沒等你看清楚,再一「洗刷刷」,又被下一拳擋住。

  青青看到我來了,馬上跳起來,把我拉過去,特自豪地跟在場的人介紹:「我男朋友,許一軍。」

  我分不清楚形勢,只好「將計就計」,準備上演一場「英雄救美」。因為燈光的關係,在場的人全都模糊不清。大家彼此寒暄了一番,我就坐下了,不過,我憑直覺就感到氣氛不對。青青挨著我坐好,問對面的一個男的,是不是應該把剛才這一局「洗刷刷」完成。那個男的長髮飄飄,一看就是一個藝術青年,而且還是那種特楞的。他斜了我一眼,挑釁地說「好啊,沒問題」。

  「你的房間不乾淨呀,需要我給你洗刷刷呀」,「長髮飄飄」忽然即興發揮。

  「啪」一個耳光,青青手起掌落。

  酒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走向混亂。我拖起青青就走,那個「長髮飄飄」被幾個哥們兒攔在裡面,叫駡之聲不絕於耳。

  60.

  車開出500多米,我才問青青去哪兒。青青說:「隨便。」

  現在的女孩兒怎麼都這麼開放?不過人家越是隨便咱越不能隨便,否則,等人家不想隨便的時候,咱麻煩就大了。我一邊不動聲色地開著車,一邊心裡琢磨著拿這塊燙手的熱山芋怎麼辦。青青是一個聰明的姑娘,我猜她今天打電話叫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出手給那個男的一個大耳帖子,她不過是希望我在場,以保證自己不至於吃虧。可為什麼偏偏選中我?難道我還不夠煩嗎?人要是倒楣,喝涼水都塞牙。

  青青從小背包裡掏出一包煙,彈出一支,點上。她好像一點也不著急,一邊吸煙一邊轉頭看窗外的風景。

  「你打的那個男的是誰?」我問她。

  「你不認識。」我發現青青有一個特點,凡是她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休想從她那裡問出來。她告訴你的,都是她想讓你知道的。

  「我今天要沒來,你還會抽他嗎?」

  「你說呢?」她反問。

  「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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