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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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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珂珂，總是會有這麼一天的，長痛不如短痛，你別鬧，聽話，鬧也只會傷到你自己。」梁瑋的聲音抑不住的沉重，「項家說你不知廉恥，逼死了芷馨，又想拆到明軾跟季家長女的大好婚姻，珂珂，就算你忍得住，爸媽和我都不可能坐視不理，他們以為項家多金貴似的，好像所有人都指望攀上似的，他們要聯姻就聯姻去，項明軾娶了季雅嵐也沒有關係，哥哥會替你物色更好的男人，保證比項明軾強千倍萬倍不止。」 呵呵，不知廉恥，逼死了阮芷馨又想拆了人家另一樁美滿姻緣，梁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走進屋，梁瑋手一松，她就直直地跌坐在地板上，更好的男人，比項明軾強千倍萬倍，可是，再好又有什麼用呢，再好也都不是他呢！ 「珂珂，你先好好睡一覺，醫院那邊我會替你請好假的，等項家的喜事辦完，爸爸應該就會鬆口放你出來的。」梁瑋停了停，「哥哥還是那句話，別鬧，鬧也沒用，這次爸爸也是下定了決心促成項家那樁美好姻緣呢，只有項明軾真進了圍城，你才能死心，才能重新開始。」 要怎麼重新開始？從那一晚，他替她擋下橫沖上來的車子的時候，她就沒辦法重新開始了。 而阮芷馨睡在一身紅衣睡在白花中央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沒辦法圓滿了。 那麼多人，不期盼他們圓滿，那麼多人，一心將他們分開。 餘下的，只有一個他，還有一個她，再拼命再努力，也都是枉然，可能，這一輩子，真的是沒有緣分了。 真好，那晚俯在他懷裡，哭得昏天暗地，真的像是把眼淚哭盡了似的，要不然，心那麼疼，為什麼都沒有眼淚流出來？ 「哥，你出去吧，我沒事了。」家裡的決心那麼明顯，掙扎其實都是無用功，她不是不明白，只是想著今晚那人在車上跟她說，珂珂，我今晚就回去跟他們說，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你，那就別指望我跟別的人在一起，最多一個人，孤單一輩子，看他們怎麼說，你等我…… 他這一趟回去，怕又是困難重重，安好之前還說，只要他不點頭，難道還會有人壓著他去結婚不成？那麼現在算什麼？ 或許真如梁瑋說的那般，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她不是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那一天未確定前，她總是還會有期盼，期盼兩家人都能點點頭，那麼，那一天就永遠不會到來了。 不過是終與願違罷了，還能說什麼？ 梁瑋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門外走去，地板很涼，梁珂坐在上面沒有動，耳邊有大串鑰匙被晃動後地撞擊聲，接著便是門被反鎖的聲音。 她摸出手機，心裡暗暗慶倖，好在他們沒有連電話都收了去，上一次項明軾被關起來的時候，手機還是項明軒私人贊助的呢，真是風水輪流轉，不過，她的處境怕是也好不到哪去。 手機捏在手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撥電話過去，電話通了又要說什麼呢？ 一聲歎息，還是決定再等一等，等他差不多到家的時候，問候幾句，然後再道晚安。 只是梁珂真的等到他差不多到家的時候打電話過去，他的手機已經打不通了，試了十幾遍，電話那端永遠都是不變的機主已關機的提示醒，梁珂卻是越來越清醒，嘴角居然輕輕勾起，笑的像個沒有心事的孩子，心裡卻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這一次，怕是真的逃不過被分開的命運了。 安好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梁珂只記得天黑了又亮了已經重複了好幾輪了。 她由一開始的焦燥不安，到現在的過分寧靜。 這種時候，繼續讓她一個人呆著或許還能好過些，可是，安好字裡行間的擔心還是讓她沒受住。 那繃到極緊的神經終於咚的一聲斷了，她握著手機，失聲痛哭。 他真的結婚了，留下她一個人，留下她一個人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梁瑋聽到了動靜，開門進來，看她縮在床角裡哭得撕心裂肺，卻什麼也沒問，只安靜地在床邊坐了下來，聽著她繼續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像是有人來叫梁瑋接電話，梁瑋便出去了，明明她還在哭，明明房門緊鎖著，她還是聽見了樓下爭吵聲越來越大。 「爸，珂珂總是要出去的，項家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不會再有變數的。」 「你說沒變數就沒變數了嗎？你妹妹的性子你還不瞭解，都這麼多年了，她都沒放開，你也知道，她有時候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只有等項家小子把這個婚結了，她才能死了心，醫院那邊的事情我去說，你別管了。」 「爸，其實您也知道，就算珂珂出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了，那是珂珂的工作，現在就是要轉移下她的注意力才行，這樣關著她，遲早會關出問題來的，您剛剛沒看到，她哭成什麼樣子，算了，我說不下去了……」 …… 「開門，開門，給我開門！」梁珂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撲到門前就開始拼命地捶，「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是要把我關瘋嗎？你們不讓我跟項明軾在一起我認了，現在連工作都不讓我做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給我開門，我要去上班，媽媽，您讓哥哥開門，再這樣把我關下去，我真的會一頭撞死拉倒，免得活著只能給你們臉上抹黑。」 …… 任她吼地驚天動地，門還是被牢牢反鎖著，梁珂有些洩氣地回頭，目光落在了床頭的檯燈上。 她想都沒想，沖過去扯了電源，再抱了起來，一步步走到門前，閉眼，接著將檯燈狠狠朝門上摜了去，轟地一聲響，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梁珂如願回了醫院，安好在醫院裡等她，非讓她回來工作的理由其實很牽強，或許她太鬧的太凶，家裡拗不過，才不得不松了口。 不過還是安排梁瑋送她過來，盯緊她，等她一忙完再接回去，不能讓她出了醫院，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做戲也要做足，梁珂很明白，於是專心將手頭上面的事情做完，這才帶著安好，兩個人偷偷摸摸從醫院後門溜了，出了門剛才有送完客的計程車經來，安好眼明手快地攔了下來。 上了車便是一路狂奔，司機開了一段忍不住問道，「到哪？」 「現在去哪？」安好被問的一愣，想了想，又扭頭問梁珂。 「去中心大廈。」梁珂腦子裡靈光一閃，瞬間就有了答案，「若是明軾能出來，他就知道到哪裡能找到我。」 她很篤定，因為，這是他們共同的約定。 她相信，若是他找不到她就一定會想到他們之前做的約定，當他們找不到彼此的時候，就在最高的地方等待。 她在哪，他就會在哪尋到她。 ◎完結：約定 「安好，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上天臺來嗎？」樓高風大,梁珂扭頭去看身旁的人,頭呼的一下就把頭長吹亂了，散在臉邊，抽得她有些疼。 安好打量了她一會,微微歎了口氣答道,「站得高,看得遠，眼界開闊些,心情也會舒暢不少。」 「不是。」梁珂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初有人帶她到峪城最高的樓頂上,告訴她,高處不勝寒，可是越往高處風越大，天越近，吹吹風，看看天，他就會覺得很放鬆，而她卻不是這樣想的，「我曾經對明軾說：『你給我蓋幢摩天大樓吧，最好高到伸手就能觸到天際，這樣我一不開心，我爬到樓頂上摘星星玩。』」 「你還真是天真呀！」安好笑了出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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