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女金融師的次貸愛情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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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週六中午,在我和程玄吃午餐時,在我準備告訴他我又要飛離北京,飛去上海時,肖言給我打來電話了。他第一句話說得如過去一般平常,他說:「小熊。」我一聽,哇的就哭了。我想:我終究還是個小丫頭。程玄坐在我對面,看得呆若木雞。 肖言沉默著,任我哭完了這嗓子。之後,我們又共同沉默了一會兒,再又同時開了口。我說的是:我明天去上海。而肖言說的是:我該死。面對肖言的「該死」,我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因為肖言迅速地繼續了我的話題。他問:「哦?明天?」我說:「嗯,我要去上海工作了。」肖言綿長的哦了一聲,說道:「那我明天也去上海,去機場接你吧。」我像是踩著一根彈簧,嗖的從地上躥到了空中。幾分鐘前,肖言還杳無音訊,而幾分鐘後,我得知了二十四小時後,我和他就能面對面了。我佯作矜持地說了句:「嗯,好。」掛了電話,我樂不可支,連臉上還掛著的淚都無暇去顧及了。 程玄瞪著眼睛問我:「你要去上海工作?」我拿起筷子開始夾菜,說:「嗯,我正準備告訴你。」程玄又把眼睛眯上了。他眯著眼睛示意了一下我的手機,問:「為了那個人?」我點點頭,承認了。如果說,我需要在全地球的人面前偽裝,裝得不在乎愛情,不在乎肖言,那麼,程玄應該是不屬於地球的。我總是輕而易舉地對他實話實說,就像此時此刻,我輕而易舉地承認,我幾乎是完全為了一個男人,而決定了上海這個方向。 程玄問我:「他是什麼人?」我想了想,輕描淡寫地給了肖言一個定位:「一個留學期間認識的同學,我喜歡他。」程玄點點頭,說:「不錯,不錯。」我吃菜吃得酣暢,因為在我自己動筷子的同時,程玄的筷子也總是夾著菜往我碗裡送。程玄質疑了我一句:「溫妮,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你怎麼什麼事都是讓我最後一個知道啊?」我反駁他:「你是最後一個,你也是第一個,因為往往只有你知道的是真相。」程玄聽了這話,給了夾了好大一筷子菜,把我的碗裡堆得像山一樣。 送我去機場的還是程玄,車上除了我,還有我爸媽。我爸對程玄說:「幸虧有你啊,要不然我們還得坐機場巴士送她。」我搶話:「爸,媽,您們最好了,程玄他有車,送我是小菜一碟,您們沒車,接我送我才顯得難能可貴。」程玄瞟了我一眼,沒跟我計較。程玄是大度的,也是細心的。逢年過節,他一向大包小包地拎到我爸媽門前。 我又飛走了。 在飛機上,我感觸道:我為肖言這般那般,值得嗎?我感觸的時候,空姐正好送來飲料,後來等空姐再來收走空杯子時,我就得到了一目了然的答案:我想擁有肖言,我從未像想擁有肖言這般想擁有過任何東西。我要我的世界和他的世界變成一個世界,相親相愛。 第十九話:重逢,卻言不由衷 飛機是個偉大的發明創造,它僅僅用了兩個小時,就把我送到了肖言面前。見到肖言之前,我斟酌過,我究竟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不過見到肖言之後,那些都被我扔到九霄雲外了。我看著他那我熟悉的臉,我熟悉的穿戴,熟悉而又朝思暮想,我就餓虎撲食一樣撲了上去。這樣說,根本不為過,我狠狠地抱了抱肖言,抱得他一邊笑,一邊哎喲哎喲地哼叫。 我的行李到了肖言手上,我笑吟吟地跟著他出了機場,像一場比翼雙飛的出行。肖言說:「又變好看了啊。」我竟臉紅了:「怎麼會?我們才半個月沒見,根本來不及變好看啊。」是啊,我和肖言才僅僅半個月沒見而已,而我,卻已經覺得像有三五個「三秋」之久了。 肖言是從他的城市開車來上海的,那白色的本田,是他回國後新買的。我坐在他身邊,有些不知道從何開口,縱然,我心中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問號。 這時,公司的莉麗小姐打來了電話。她問我到了嗎,我說我已經出機場了。她說:「老闆的房子裡有幾間空房間,可以給新來的員工暫住。」我婉拒:「我訂了酒店了,就不打擾老闆了。」莉麗小姐很直爽也很熱情:「不必客氣。現在那裡也有其他員工在借住,你們正好也可以互相認識一下。」我用餘光瞟了瞟肖言,他目不斜視地開車。我應允了莉麗,她告訴了我地址。 掛了電話,我把位址告訴肖言,說:「我今晚住那裡。」肖言問我:「什麼地方?」「老闆家。」「老闆家?你為什麼住老闆家?」我說:「因為我好看啊。」聽我這麼說,肖言罵了一句:「媽的。」 老闆姓魏,老闆的房子,被我叫做魏宅。 肖言送我到魏宅時,老闆並不在家。在家的是一個英國人,吐著一口典型的倫敦腔。他叫約翰。約翰就是莉麗小姐口中的「其他員工」,只不過,員工和員工之間也多少有著區別,比如約翰的名片上印著「副總裁」,而我,還不確定自己配不配印個名片。後來我得知,這個副總裁並不常駐上海,所以才屈就於他人的屋簷下。 其實說「屈就」,太不實事求是了。其實,魏宅在這寸土寸金的上海,算得上豪宅了。約翰帶我和肖言進了魏老闆事先安排給我的房間後,又留了一大串各處的鑰匙給我,就出門了。 我坐在諾大的雙人床上,上下顛了兩下試了試它恰到好處的軟硬度,對肖言說:「我們把這房子偷空了,然後潛逃吧。」肖言誇了我一句:「你真有出息。」 我給老闆打了通電話,以表敬意和謝意。老闆說:「我現在在香港,晚上就回上海了,一起吃晚飯吧。」我拿著電話,腦子裡的各個齒輪飛速地旋轉,得出一個結論:這飯我不能不吃。這應該,是我的面試。 我心裡著實惆悵了。我和肖言相聚的時間太短了,短得像是一炷香,我看著它一點點燃燒。 我和肖言也出門了,留下空蕩蕩的豪宅。肖言問我:「想去哪裡?」我說:「哪裡都好。」 我打電話給爸媽。我對他們說:「女兒隻身來了上海,怎麼做爹娘的也不打個電話關心?」我爸說:「因為你媽不相信你是隻身。」 掛了電話,我和肖言才開始了真正的交談。他問我:「怎麼決定來上海工作了?」我自然隱瞞了我的居心叵測,我道:「四處找,恰恰上海這份最令我滿意。」我問他:「你呢?開始上班了嗎?」他點點頭:「一個星期了。」我和肖言像兩個久別的朋友,說著或真實或言不由衷的近況。我忽然覺得有點可悲,為著那日漸滋長的隔閡。我抖擻了一下精神,笑著對肖言說:「小公子,這才回國沒幾日,就有錢買車了?」肖言也笑了笑:「家裡的錢,不光彩。」我的精神又萎靡了。我始終隱隱地覺得,肖言的家庭,像一堵牆,他不會翻出來,而我也爬不進去。不過事實上,我從未瞭解過那堵牆,一切,都是我的直覺罷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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