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你敢嗎(33)_六月莫言

三十三

　　7.

　　看著林楚的騷包樣子，我總能聯想到當初阿蒙懷孕生子的事情，阿蒙這人一直渾渾噩噩的，連懷孕都是，孩子差點被她折騰沒了。

　　臨畢業的頭半年，大家都忙著找工作，我和阿蒙則忙著玩，工作基本已經被家裡搞定，就等一張畢業證了。這個時候魏子路開始玩命地找工作，顧不上我，李展鵬則忙著阿蒙他們家弄的那家新公司，也就是當初阿蒙的嫁妝。

　　我在淩晨五點被阿蒙叫醒，她慘無人道地告訴我想去西單吃東西，硬逼著我起床。我說："你傻逼啊？西單十點才開門。"然後接著睡。她不依，急得在屋裡直撓牆。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點，我和阿蒙動身去西單，在公共汽車上阿蒙就一個勁地叨叨，恨不得飛過去。

　　吃完了雞翅她心滿意足，但是沒過一會兒又都吐了出來，那叫一個噁心！

　　"誰叫你吃那麼多了？"我捏著鼻子給她拍後背。

　　"靠！一定是該死的雞翅壞了！他媽的！"阿蒙一邊吐一邊使勁咒駡人家，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是懷孕的惡果，可憐的烤翅店被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第二天到了阿蒙該來例假的時候，等了一天屁也沒有，她鬱悶了，沖了一杯益母草顆粒，弄得一屋子的藥味，最鬱悶的是她看了半天水杯裡的藥，又給倒了："不行，我不喝了，聞著怪噁心的。"

　　"你就折騰吧，睡覺，晚幾天又死不了。"

　　到了晚上阿蒙又開始折騰，她推醒我告訴我胃裡犯酸。

　　"我有嗎丁啉，要不你吃吃？"我正夢見吃大餐呢，剛剛上菜，就讓她弄醒了。

　　"吃，我先舒坦了再說。"她叫我去找，自己躺在我床上。

　　不過等我找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個空盒，裡面就一板空的塑膠板，估計是老天爺怕我犯錯誤，那孩子要是死在我手上，我還不得讓李展鵬掐死。

　　接下來阿蒙和李展鵬不得不提前領了證。領證的時候我也去了，阿蒙出了門還把結婚證放太陽底下照了照。

　　"哎，那不是錢，沒防偽！"我大笑。

　　"沒有，我就有點想不明白，就這麼一張紙，它就合法了？"阿蒙一臉困惑，我想要是沒有這個孩子，她也許不會這麼早結婚。

　　等到了五個月，我們總算是畢業了，記得當時阿蒙穿了件肥大的上衣，本來看不出來，但是不湊巧的是那天颳風，一陣風吹得阿蒙的肚子露了出來，然後班裡就炸開了鍋了，大家紛紛盯著阿蒙的肚子。

　　"看什麼看？胖了不許啊？"李展鵬一腦袋汗，使勁揪著阿蒙的衣服。

　　阿蒙在暑假裡和我們斷了聯繫，天天在家安胎，再次見到她是她要生的時候，李展鵬帶著哭腔給我們打電話。

　　被送進產房的時候阿蒙緊緊地拉著我們，怎麼都不鬆手，半天就冒出一句："我不會死在裡面吧？"聽得我直揪心。

　　那天我們都在，林楚、陳璐、楊超、魏子路和李展鵬，大家輪流去門口聽著，沒人敢進去。

　　"啊！"產房裡面大概有三個產婦吧，就數阿蒙叫得歡，嚇得陳璐一直叨嘮以後不生孩子了。

　　"要不，咱們派個人進去看看？"魏子路出主意。

　　"你去吧。"李展鵬更沒轍，他不敢進去，從一開始他就哆嗦。

　　"那可是你媳婦。"楊超嘟囔了一句。

　　"林楚，你去。"我叫林楚。

　　"靠，有什麼呀，去就去！"林楚倒是不害怕，大大咧咧地準備進去，但是在門口又停了下來，"不會濺一身血吧？"

　　"沒那麼嚴重吧？"李展鵬都快哭了，死死拉著我，"小魚啊，求求你了，你也去看看吧？"

　　那產房裡在我看來就跟澡堂子沒什麼區別，估計是為了好清潔吧，裡面全是瓷磚，阿蒙正在一張產床上面號叫，她使勁地抓著扶手，當初我們都估計到了會疼，讓她剖了得了，她非要自己生，真是自作孽。

　　"啊！"阿蒙披頭散髮，滿腦袋汗。

　　"林……林楚！你往前點，安慰安慰她。"我在林楚後面使勁推她，都聽見她的帆布鞋在地上摩擦的聲音了。

　　"別客氣，你去吧……"林楚一躲把我推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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