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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就做個飯嗎，我是怕顧大海不在家餓死我。"其實這話說得特別違心，我是想給顧大海做個飯，不然太虧待他了。 　　"走，媽先帶你買菜去。"老太太高高興興地換上衣服，挎上小菜籃拉著我出門了。 　　一路上，我媽教我怎麼看菜新鮮不新鮮，還有怎麼和小販討價還價。比如，買塊冬瓜要捎點香菜；豆芽不要那種直溜的，要帶點點彎的那種；胡蘿蔔不能看那些個好看的，要買帶泥的；黃瓜要頂花帶刺的。 　　老太太老了，走得很慢，一步三晃悠的，頭上也全是白頭發。以前出門人家叫她"大姐"，現在人家都叫"大娘"了。 　　還記得小時候她把我和沈浪放在小竹車裡面推著去買菜，我們一邊坐一個，中間的小桌子上面放著青菜，我老揪著玩，一把青菜沒一會兒就揪禿了，回家以前就轉到沈浪那邊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媽總是能知道是我幹的，媽告訴我她有千里眼，能看見我，打那以後什麼菜我都不揪了。 　　5. 　　阿蒙說請我吃飯，我傻了吧唧地就去了，到了以後才知道，這飯不是這麼好吃的，李展鵬同志正跟自己新雇的女秘書坐在不遠處談著什麼。 　　"你不覺得你那帽子有什麼不妥嗎？"阿蒙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出來盯梢還戴了頂巨大的草帽，時尚是時尚，問題是誰都往這邊看。 　　"閉嘴，你要麼吃，要麼給我看著。"阿蒙手裡拿個望遠鏡，其實也就三四張桌子遠，不瞎的全能看見。 　　"去廁所啊，給我看著。"阿蒙轉身走了，到門口還回頭看看。 　　"去吧，去吧。"我對她揮手，然後電話就響了。 　　"吃人嘴短了吧？"電話那頭是李展鵬，他邊說邊朝我揮手呢。 　　"你以為你是啥好鳥？"我喝了口咖啡，"我告訴你，自己看著辦，要麼你給小演員結錢，要麼你就玩個真的給我看看，咱也得看回帶勁的，是不？您別跟大導演似的剪片子啊，再說了，沒點實料觀眾都無聊了。" 　　"別啊，麵包會有的，激情戲也會有的！" 　　"哼哼，激情過頭了我怕你進棺材。" 　　林楚目前超級喜歡補身體，顧大海去香港辦事，特意買了點燕窩回來，我把碎的給安月了，整的和林楚一人一半，主要是我看不慣安月那種態度，生生把沈浪訓成狗了。 　　林楚看見燕窩比看見我都親，高高興興地燉去了。我看她最近胖了，小肚子都出來了不少，哪裡還有以前硬朗帥氣的樣子？整一個中年發福的大媽。 　　大熱天的林楚喝上熱茶了，還是那種花草茶。"你不熱啊？" 　　"不熱，我給我兒子打基礎呢。" 　　"你想要兒子我給你出個主意，去把阿蒙那大胖兒子抱來，反正他們正鬧離婚呢，沒孩子了離得快。"我看著電視笑。 　　"別逗了，阿蒙說是想離婚，你看哪回是離成了的？" 　　"那是欲擒故縱，沒看他們自己玩得正高興嗎！" 　　6. 　　沈浪還在醫院裡面賴著，死活不出院，哪怕是裝病躺著。不過這點雕蟲小技是我玩剩下的，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沒事回家吧，裝得不累啊？"我把沈浪轟下床，自己躺上去。 　　"你怎麼知道？"他還挺吃驚。 　　"廢話，這是我玩膩了的。"沈浪現在嚇得都有些弱智了。 　　"我現在可怎麼辦啊！"沈浪靠在沙發上鬱悶。 　　"其實我有個主意，但是對你的演技有要求。"我翻過身去看著他。 　　"不成。"停頓了十五秒以後沈浪臉都白了。 　　"像你這種人啊，真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不就讓你裝會兒瘋，人家安月都裝好幾年了。"我就知道他不敢，逗逗他，"算了，我知道你不敢，但是到危急時刻也不外乎是這種辦法，我現在是不太容易想起來了，心理醫生說我要慢慢調理。"我看著天花板，最近總能遇見趙培，居然和她看同一個心理醫生，聽說她的焦慮症好點了。 　　"對了，我看見魏子路了，他媽就住這一層。" 　　"哦，怎麼樣了？惡化了？"魏子路他媽有乳腺癌，我們好的時候就有，老太太挺堅強的。 　　"那邊也切了，你不去看看？" 　　306病房，趙淑清。 　　我看著牆上的牌子，透過玻璃能看見魏子路在床前忙著什麼，他媽第一次手術的時候，我也來了，當時的情景和現在一模一樣，不過如今他身邊的女主角換了。 　　他媽媽的乳腺癌是在他上大一的時候查出來的。當時我們正好得如膠似漆，魏子路也頭一次在我面前變得脆弱。 　　我記得那天他喝了點酒，這是魏子路頭回吃飯要酒，他喝了不少，一直哭哭啼啼的，到了最後他抱著我哭，喃喃地就叫著"媽……媽"！我聽著心都碎了。癌症，身邊還沒人得過這種病，一時間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要是擱我身上，我得哭死去。 　　那年的手術挺成功的，我托家裡關係找了最好的大夫，他媽媽出院的時候看起來很不錯。打那以後魏子路對我越發的好，我知道他想報答，不過那時候突然心裡很痛，覺得他離我一下子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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