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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我按照謝文所說,讓自己的心中一片清明,不斷地默念著:「我是誰?我是誰?」持續了很長時間以後,我的心中升起了一團模糊的東西,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我引導著這團模糊的東西,要求它旋轉起來,它果然就很聽話的旋轉起來,我又要求它分裂出一個適合蔣玲的自我意識,這團模糊的東西就無形無質的通過我聯繫上了蔣玲的記憶。

  隨即,這團模糊的東西開始分裂,分裂出了一個只有1/3大小的另一團模糊的東西。我沒有想到這麼順利,繼續按照謝文所說,要求這團分裂出的較小的東西進入蔣玲的體內。

  這團東西就飛速的沿著我的手,鑽進了蔣玲的體內,我的思維在蔣玲的體內接住了它,讓它發散開來,和蔣玲的記憶融為一體。這團東西慢慢的鋪散開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的思維也隨即從蔣玲的身體內退了出來。

  我張開嘴,猛烈的呼吸了半天的空氣,才敢把眼睛睜開,眼皮仍然不斷地跳動著。這種感覺我真的很難形容,也很難描述,一切都是感覺而已,是一種不屬於任何物質特徵的情況。所謂的一團模糊的東西,那其實也並不存在,只是我認為它是一團東西罷了。

  我睜著眼睛,張著嘴,腦袋中一片空白,半天才回過神來,我好像幹了一件大事!

  我轉過頭看著謝文,謝文也正在看著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回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蔣玲。她似乎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我探起身子,在蔣玲耳邊低聲的呼喊:「蔣玲,蔣玲,你能聽到嗎?」

  蔣玲還是沒有反應,我並沒有放棄,反而覺得我應該成功了,我不斷地低聲喊著,甚至吸引了護士、看守的注意,向我這邊靠攏過來,但並沒有接近。我並不在乎他們在不在,仍然不斷地呼喊著蔣玲的名字。猛的一下,蔣玲的眼皮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我靠蔣玲的臉如此的近,我立即就發現了這細微的顫動。我興奮的站起來,雙手撫住蔣玲的臉,聲音也大了起來:「蔣玲,蔣玲,你醒醒,你醒醒!」

  蔣玲的眼睛顫動的越來越快,甚至整個臉龐的肌肉都在運動著,隨後蔣玲的眼睛猛的睜開了。

  我激動的眼淚差點就流下來,大喊著:「蔣玲,蔣玲!」

  蔣玲眨了眨眼睛,將視線集中在我身上,嘴角蠕動了一下,說:「我怎麼了?」

  我一把將蔣玲抱住,眼淚直流,說:「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

  蔣玲蘇醒的消息立即傳遍了整個醫院,還沒有等蔣玲坐起身來,蔣玲的床邊已經堆滿了人,還有更多的人不斷地跑來。

  我回頭看去,謝文已經不見了。

  醫生問了我無數遍蔣玲怎麼突然醒過來的,我到底幹了什麼。我只是說我握著蔣玲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些顫動,就覺得她可能要醒了。

  蔣玲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從她醒過來以後,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除了身上無力以外。她並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昏倒的,她的記憶停留在走在4廠區的路上,按她的描述她走在4廠區的路上,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就躺在床上了。我覺得奇怪,我明明在蔣玲的記憶中看到了她經歷的一切,怎麼她自己卻記不到了呢?

  蔣玲立即被轉移到了單獨的病房,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守在蔣玲的身邊。我也陪在她的身邊。醫生以為蔣玲是第一個昏倒的,既然第一個醒過來,那麼其他的病人是不是也會陸續的醒過來。但是,醫生的判斷錯誤了,從蔣玲醒過來以後的兩三天內,沒有任何人有一絲一毫的蘇醒的跡象。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當然,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我不會說的。

  因為蔣玲是單獨的病房,我這兩天也哪裡都沒有去,就在病房裡陪著她。謝文也再沒有出現在醫院,我請假也是破例的由車間主任特批,而不是往常那樣,我要向謝文請假。我也不願意再去找謝文,救醒了蔣玲,我反而害怕碰到謝文這個人了。

  因為謝文又說對了,我真的讓蔣玲醒過來了。而我也知道,我能夠用同樣的方法,讓其他人也醒過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特別的害怕我再次這樣做,因為眼前的這個活生生的蔣玲,我總是覺得就是我本人。

  但是,蔣玲就是蔣玲,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那個我以前喜愛的蔣玲,我最多是給予了她一些我也說不清楚的東西,讓她重新發動了起來。我怎麼會認為蔣玲是另一個自己呢?這種想法讓我覺得詫異。

  這個困惑圍繞著我,蔣玲很關心的問過我多次怎麼了,我幾次都想問問蔣玲是不是也覺得她就是我。但是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問她也沒有用,她就是她,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和昏迷前什麼不同。我曾經恐慌的認為,真正的蔣玲應該已經死了。這個蔣玲,也許是周宇的性質。但又不同,這個蔣玲是有自我意識的,而且身體也就是自己的。

  那我還擔心這些幹什麼?!可我就是擔心,揮之不去的擔心!

  蔣玲蘇醒後的第三天,她已經恢復了體力,能夠在病房中和我打打鬧鬧了。昏迷的人繼續昏迷,而且新的昏迷的人還在不斷的送過來。

  當天晚上,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和藹,穿著便裝,50多歲年紀,但是一看就是一個非常有權力的人,帶著7、8個人走進了蔣玲的房間。其他的醫生和護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們。

  這個人坐在我們對面的沙發上,其他人則沿著牆一字排開,一言不發,看上去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而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精英。

  這種氣氛讓我和蔣玲都覺得害怕,蔣玲坐在床頭不看他們,只是拉著我的手。而我也儘量不去看他們。這兩三天裡,各種人來的不少,問話的也很多陌生人,但是今天這些人,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那個坐著的人爽朗的笑了笑,說:「是不是我們嚇到你們了。別擔心,別擔心,我們只是想來問幾個問題。」

  我點點頭,說:「要問什麼?請問?」

  那個人還是爽朗的笑了笑,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徐,名德有。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老徐。」

  我看著這個叫老徐的人,總覺得我應該在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

  §第四部 啟示 五十二、想走並不容易

  站在老徐旁邊的一個人嚴肅的對我說:「請你稱呼稱呼這位先生為徐司令。」

  徐司令笑著擺了擺手,對我說:「隨便你喜歡好了。」

  我點點頭,也不說話。這個男人看著就像是一個軍人,徐司令這個稱呼,還顯得正常些。

  徐司令見我不說話,呵呵笑了笑,說:「張清風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有趣的事情呢?是否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替你保密。」

  我搖搖頭說:「我並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徐司令還是笑了笑,溫和的說:「蔣玲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真的不知道蔣玲是怎麼醒過來的嗎?」

  我搖搖頭,說:「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問題已經很多人問過我了。」

  徐司令說:「我也知道很多人問過你,只是我有些不同的觀點,你想聽聽嗎?」

  我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徐司令也沒有管我是不是想聽,繼續說道:「張清風,你還記得你大學的事情嗎?畢業那會。」

  我身體一硬,不禁呆了呆,看來這個叫徐司令的瞭解我還不是一點半點,我慢慢點了點頭,說:「記得。」

  徐司令說:「記得就好啊。那麼,我想聽聽你對這麼多人昏迷不醒,而只有你的女朋友蘇醒的事情,你真正的看法。」

  我說:「我真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徐司令笑了笑,緩緩地說:「你是不願意承認你身體裡有太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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