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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衛紫還不曾見過劉斌這麼和藹的樣子，難免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搖頭，「不了，我現在很好，等會兒放下東西就能上課。」 　　劉斌點點頭，「那也好，我給你開個假條，萬一代課老師問起就給他看看，你知道，初任培訓是所有培訓中管理最嚴的，一切都得照規矩來。」說這話的時候，劉斌搖頭歎氣，似乎也對這過於嚴格的制度不滿，也似乎是在替衛紫抱不平。 　　憑空耽誤了兩節課，衛紫哪敢有什麼「不平」的心理，拿了假條就匆匆回宿舍放東西。 　　本以為宿舍沒人，誰想剛一推開門，衛紫就聽見裡面有響動，像是哭泣聲。趕緊關上門走進玄關，就看到高婷婷正抱著電話蜷縮在床上，胸口起伏，身體微微顫抖，頰邊盡是滑落的淚水痕跡。 　　見到這情形，衛紫一下子愣在原地，想上前詢問，可高婷婷正在與人通電話，而且看到她進來後，明顯地又降低了聲音。衛紫意識到她可能不願意被自己打擾，看看表快到上課時間了，又忍不住回頭小聲問道：「你還去上課嗎？」 　　高婷婷看了她一眼，沒有作答，就在衛紫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開口，「我可能要出去，幾天內不會回來。」 　　於是，衛紫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宿舍裡空空如也，連著幾天，她都沒看到高婷婷，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又聽到了討論聲。 　　「不是說沒有特殊情況不能請假嗎？你說她幹嗎去了？」一個女生在吃飯的間隙問同桌的人。 　　「她搞特殊又不是第一次，誰知道她幹嗎去了，不過昨天下午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接她的那輛車好像就是之前送她過來的那輛。」 　　「真的嗎？你沒看錯？」有人質問。 　　「當然，我是誰呀，車牌號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你是八卦鼻祖嘛，再敬業不過了，哈哈。」 　　…… 　　一陣嬉笑聲響起，衛紫再聽不清楚具體的談話內容了，只隱約聽到一些零散的句子，類似「一個多月都等不及」、「隨傳隨到」、「劉斌不敢管」之類的。 　　衛紫吃完了飯正要起身，忽然又聽到了清晰的一句，「哎，我說她們倆還真不愧是同屋，一個剛被送回來，一個又被接出去，多忙呀！」 　　「你小聲點兒，沒看見……」接著，衛紫似乎感覺到視線正向自己這邊射過來，她趕緊端起飯盒目不斜視地走出食堂。怎麼能怪別人說呢，是自己做了荒唐事在先。 　　高婷婷再度回來的時候，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她懶懶地躺在床上，不去食堂吃飯，也不參加體育鍛煉，只上些比較輕鬆的課程。衛紫完全能夠理解她不去吃飯的原因，因為她帶回來的食物足夠維持接下來的培訓生活了。 　　「那個，婷婷，罐頭這東西吃多了也不太好，今天食堂的晚飯有排骨湯，味道很不錯，我打了些給你。」衛紫將飯盆放在桌子上對高婷婷道。 　　飯盒一打開，排骨湯的香氣立即飄了出來，且盈滿了四周，高婷婷深吸一口氣，「是很不錯，阿紫，謝謝你了。」喝了幾口湯，又咬了兩塊排骨，高婷婷點頭道：「很久沒在食堂吃飯了，大師傅的手藝有進步呀。」 　　見她吃得開心，衛紫正要轉身收拾東西，卻被高婷婷喊住，「你嘗嘗這個。」 　　接過高婷婷遞過來的鐵盒，衛紫研究了半天也沒看出是什麼東西，尷尬地問道：「這是什麼呀？」 　　「日本鮑魚，打開就可以直接食用的。」高婷婷頭也不抬地繼續喝湯。 　　呃，用食堂免費的排骨換鮑魚，這買賣未免太划算了些吧。 　　培訓的日子固然單調乏味，但到了即將結束的時候，大家也難免不舍，學員們雖都工作在一個系統，但部門不同的話，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為此，在劉斌的組織下，大家又舉辦了一場聯歡會。這次因為沒有太多領導在場，氣氛比中秋晚會活躍很多，主持人除了上次的一對兒活寶，另一對則是李磊和高婷婷，也就是說，唯一的變化就是高婷婷取代了衛紫。 　　這個變化難免又引來一些竊竊私語，衛紫卻相當坦然：她本來就不適合做主持人，上次完全是被趕鴨子上架，這次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再自討苦吃了。 　　事實證明，高婷婷也確實比她強，沒見她如何準備臺詞，在臺上就能揮灑自如，且絲毫看不出緊張情緒。高婷婷的嬌俏活潑，配上李磊的沉著冷靜，一唱一和之間盡顯優良颱風。再加上另一對兒活寶的超常發揮，整個晚會高潮迭起，結束的時候，氣氛達到了最高點。 　　最後，節目全部結束，老師和培訓中心的領導就都退場了，可年輕的學員們仍覺得不過癮，將卡拉OK打開，舞臺空出，一時間勁歌熱舞齊登場。 　　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大家都不再拘謹，也不跳些四平八穩的「國標」、「平四」了，音樂聲震天，整個舞池人頭攢動，分明就是酒吧裡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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