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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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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義看了電話號碼,是個陌生的號碼,便減速並把車停在路邊。人義聽出是佟月,內心十分後悔接這個電話。人義說,你在哪裡?佟月說,我在你的頭上。人義抬頭看,說我頭上什麼也沒有,只有藍藍的天空和淡淡薄薄的白雲。佟月說,你的眼裡什麼也不會有的,因為你的眼光太高。現在請你壓低你高傲的頭,朝左前方的大樓的第十層看過來。人義的目光從左前方那幢大樓的第一層爬上第十層,他看到了蹲在防盜網上的佟月。人義說你想幹什麼?佟月說,如果你不理我,我就鋸斷鐵條跳下去,做一次飛行實驗。人義說,你是鄭想的老婆我幹嘛要理你,你跳下去與我無關。鄭想是我的敵人,我不會去通知他你要跳樓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地下來。我雖然不理你,我還是可以在樓下和你說話。佟月說,我不光要和你說話,我要鑽進你的車裡。 佟月沖下樓,鑽進人義的車。 佟月不喜歡打麻將,所以她受不了沒有工作的生活,她想在大西門開個門面,請人義參考。 到了大西門,人義跟在佟月後面在那些縱橫的新門面前穿梭。大西門是桂城新的商業區,門面租金很貴。佟月說,只要鄭想支持我,我就一定要在這裡當小老闆。佟月已相中了兩家門面,就像平時相中的漂亮衣服生怕被人買去,她打電話給鄭想,鄭想說這是好事我支持你。鄭想說他丟下手頭的工作,立即趕來。 人義與佟月四目相望,下一步行動不言自明。佟月說,我向你道歉,只要把門面租下來我就呼你。我不愛鄭想,你是知道的,我只愛你,你也是知道的。 人義離開佟月在大西門的其他地方轉了轉,以一個商人的眼光預測這裡的商貿情況。回到家他建議傳西出來工作,說佟月要當小老闆了,你還等什麼?傳西說,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只會當老師和當富家太太。人義說,恐怕現在你什麼都不會了。 無論人義說什麼,傳西也聽不進,人義只得作罷。 佟月的時裝店開業那天,人義和傳西應邀參加。時裝店的店名叫「人月」,人義知道佟月的用意,而傳西和鄭想只感到店名有些怪怪的,而沒往人義和佟月身上想。開業典禮上來了不少鄭想的手下,他們都送給佟月厚厚的紅包。人義遞給佟月紅包時,她摟了摟人義,為了掩飾自己她還把傳西也一同摟過來。鄭想前來與人義熱烈握手和擁抱,兩個男人的表現特像敵對的而又不得不擁抱的政治家。後來人義夫妻倆還參加了鄭想舉行的宴會,並與鄭想坐在一起。鄭想到別的桌去敬酒後,佟月對傳西說,你對人義沒感覺了,而我卻愛他很深,不如你把位置讓出來。傳西說,我現在明白你的服裝店為什麼叫「人月」了,只要人義愛你,我就走出我和人義共同築建和擁有的圍牆。兩個女人一同望著人義,人義說我不怕傷你們的自尊,我不愛你們了。傳西說,在我印象中人義好像很愛萌子的,只可惜兩人的關係總得不到發展。佟月說,算來人義的生活中至少有四個女人了。 傳西說,我們說點別的。 宴會結束,人義開車送傳西回家。人義原以為傳西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會醋性大發,但沒有。傳西心靜如止水,她靠在椅子上跟著答錄機輕哼歌曲。到了家也是如此。人義估計傳西情感裡被另一個男人填充。 有了這個想法,人義就很少住在家外家了。男人就是這樣,他們希望有許多豔遇,但絕不允許自己的老婆和別的男人接一次吻睡一次黨。人義對他家的每一個屋子充滿了懷疑,他覺得屋子每時每刻都會出現傳西的情人。人義總是在傳西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回到家,但是人義一次也沒碰上別的男人。有一天上午人義把潛回家的時間定在十點五分。上午十點和下午三點是情人幽會的最佳時機,這是在夢裡那個人參老人告訴人義的。他對那個慈祥的人參老人十分敬佩,他告訴人參老人他一定要按照指點去試一試。人義剛拐彎進入通往家裡的小路時,他的前方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警覺使人義停下腳步,人義看到了那個男人的慌張和鬼鬼祟祟。人義說,你給我站住。男人說,我為什麼要站住?人義攔住男人的去路,說你敢不站住?男人說,我就是站住了你奈我何?人義說,有種的能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在哪裡發財嗎?男人遞給人義一張名片,說它會告訴你一切。 人義給男人讓出一條道,快步向家裡走去。 傳西打著哈欠在陽臺上做簡易的運動。人義不想想像別的男人摟住傳西的情景,但是他的想像大執著,容不得他拒絕還是像尖利的子彈插入他的思維。人義叫傳西過來,傳西說不。人義說,我想給你一張名片。傳西不理會人義繼續做她的運動。她的動作很笨重很不雅觀,她不習慣帶乳罩,這樣她略為下垂的乳房就隨著運動在睡衣裡抖動。而且她的睡衣比較透明,內褲的顏色和屁股的輪廓相當明顯。人義拍拍傳西的手臂,說你看看這張名片。傳西說什麼鳥名片,不看。她的動作猛然粗擴,將人義手中的名片打落在地。人義說打得好。他上前狠狠地踩踏名片。 傳西喘著氣離開陽臺。人義一直跟蹤她到房裡。傳西說,出去,我要換衣服。人義說在把名片的主人解釋清楚之前你別想換衣服。人義回到陽臺撿起那張滿是鞋印的名片,給傳西遞過來。傳西掃一眼名片,說,他是誰?是不是你第四個女人?說呀! 人義的信心被傳西的駁斥吃掉一半,他想即使名片主人與傳西沒有一腿,也還會有另一個男人迷住了傳西。 回到辦公室,人義給名片主人打電話,人義以多種方式試圖從對方嘴里弄出點東西來,但費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辦到。最後雙方以罵娘而結束通話。 在家裡誰也不是人義的親信,兒子和保姆被傳西訓練得像乖乖的綿羊。人義最後想出一招:在傳西的臥室裡安裝竊聽器。暢通公司不生產竊聽器,但對於人義這個電子專家,製造一個竊聽器並不是難事。人義花掉三個晚上和兩個白天的個別時間造出了首台竊聽器,趁傳西不注意安裝在床頭隱蔽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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