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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人義還試圖從佟月那裡瞭解石蔭的最新情況。佟月說她一無所知。從小她們沒多少來往,那是因為條件所限,現在通訊這麼發達,她們姐妹倆還是不來往就有些說不過去了。人義對著他的皮鞋說。

  又過了數天,人義終於與石蔭接上了頭。人義告訴她張易民來電話的事。石蔭說,這樣的電話她已接到很多次了。人義說,他說了什麼?石蔭說,他能說什麼?他手頭有錢,身邊有女人,他能說什麼!人義說,他有別的女人?石蔭說,他是個沒有女人過不了日子的人,一定有女人的。人義說,你應該也安個來電顯示,這樣你就知道他在哪裡給你打電話了。石蔭說,我這麼做了,可他只用手機給我打電話。就算你知道在哪座城市,你又怎麼找到他呢!人義說,他用的是老手機,只要他還用下去就會回去交費,你就有機會逮住他。石蔭說,他說過從此他不給我打電話了。就算你逮住他,又能怎麼樣?人義說,既然什麼辦法也沒有了,放棄他最好。你還指望他送錢回家?

  電話裡傳來石蔭的啜泣聲。她說,我的生活過不下去了。我把女兒送給你,托你把她養大成人……人義說,你是什麼意思?你要自殺嗎?

  那邊的電話掛斷。

  人義叫金海趕過去安慰她,設法阻止她自殺。金海答應得很痛快,說我這就去。

  把工作安排好,人義急忙趕到南市。金海劉詩豔還有石蔭坐在一間屋子裡,他們沉默不語,從現場看他們雙方經歷過一場痛哭與力勸的拉鋸戰。現在他們疲憊了,無話可說了。人義到來後,石蔭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的女兒被她從另一間屋子裡喚出來,她對女兒說,婷婷,叫爸爸,叫人義爸爸。女兒臉上露出驚恐,轉身抱住石蔭的大腿。石蔭說,叫呀,為什麼不叫?媽媽就要死了,以後你面前這個好男人就是你的爸爸。人義說,石蔭你說什麼?我不是她爸爸,我怎麼是她爸爸?石蔭說,不要這樣對一個將死的人說話,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人義說,就算你死了,還有張易民,他才是她的爸爸。石蔭說,我活著的時候張易民不把我們母女倆當人看,我死了他會把女兒當人看嗎?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把我女兒當人看,只有你最適合當她的爸爸。

  人義把張婷抱過來,說,不要怕,你媽在說胡話。她不會死的,我們誰也不會讓她死的。這樣死掉比鴻毛還輕,我們堅決不答應。

  當晚人義住在南市。石蔭說讓我來陪你吧,讓我們共同度過最後的良宵。人義不同意。人義說,你發過誓,在張易民回到你身邊之前,你不會再與我困覺,你不能食言。石蔭說,此一時,彼一時了,這是我臨死之前最後的請求,你一定要滿足我成全我。

  人義受不了她的糾纏,逃到金海家裡。

  第二天他們見面時,石蔭化了妝,也穿上了最時髦的衣服。他們在金海的安排下在一家五星級飯店吃早茶。石蔭說,昨晚我想了一夜還是沒想通,你們為什麼都不讓我死?既然不讓我死,就得給我一條活路。人義和金海四目相對。石蔭說,我想當金海公司的總經理,換句話說做暢通公司在南市的總代理。人義說,你當總代理,金海往哪裡擱?石蔭說,那是你們的事,不讓我當總代理我就只好去死。金海,你的意見呢?

  金海臉上是一張酸菜葉,望了一眼人義後說,由義哥定吧。

  人義說,石蔭你太過分了,你沒有理由出這樣的難題。我是不會答應的。

  石蔭說,你就這麼絕情?

  人義說,是你逼的。

  石蔭離開座位,說我現在就去死。

  石蔭向門外走去。劉詩豔和金海去拉她。人義阻止說,誰也不要去拉,她想死,讓她去死好了。她與我們何干?

  石蔭消失在街頭的人流中。

  金海說,怕要出人命。義哥,我的福氣是你給我的,你有權力把它解除。不做暢通公司的總代理,我還可以做別的。千萬不要為難自己。我不會怪你,我感謝都來不及,怎麼會怪你恨你?

  人義說,別說了,你還是不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兄弟就好好地坐總代理的交椅。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把兄弟拋棄。有我在,誰也別想把這個位置奪去。

  金海的臉側向左邊,動情地說,義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劉詩豔說,那些被揪出來的高官都把國家利益人民利益看成至少要高於情婦利益,還會蹲大獄吃槍子兒嗎?

  石蔭在人義他們為自己的兄弟情感動時,又回到了座位上。她已洗盡了臉上的污垢,她說,你們勝利了,不讓我死,也不讓我過上富裕的日子,我恨你們。我回來不是慶祝你們的勝利的,是來向你們告別的。現在我真的是要走了。

  石蔭又一次向門外走去。

  第四章

  下次見到她我一定要把她趕出鄭想的家。林雙麗說。林雙麗睫毛濕漉漉的,眼珠在淚水的濯洗下晶瀅剔透。

  這時窗外的確刮著刺骨的寒風,除去過往的車輛聲,就只聽到颳風的聲音了。讓林雙麗所說的那個她離開鄭想的家,沿著大街逃離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聽了林雙麗的控訴,人義腦中就出現一個女子在大街上奔跑的畫面。

  林雙麗說,義哥你為什麼一聲不吭?這件事我都反復說過三遍了。人義回過神來,說,是啊,是啊。鄭想了不得了,他怎麼能和別的女孩子睡覺呢!要睡你也應該睡林雙麗。肥水不要流外人田。

  林雙麗說,義哥你離譜了,我向你控訴鄭想特別是那個女孩子,不是來申請讓鄭想和我睡覺的。人義說,我沒有說要鄭想睡你,我是打個比方。不打比方怎麼能好好地揭批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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