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不愛沒關係(55)_琴瑟琵琶

五十五

　　他喜歡看男人電影，國家寶藏剛找到一半線索，我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還在尋寶藏，兩隻犯錯的狗趴在他的腳旁邊，我躺他懷裡，問他幾點了。

　　天還不晚，我們還能接著看，可我想說說話，我們除了瘋就是鬧，瞭解得還不多。他還是解了卡通內衣讓我睡得舒服一點兒，我靠在那兒讓他摟著，親昵又不過火，慢慢聊天。

　　我問他部門有多少人，公司哪天開例會，他一般什麼時候會出差，現在在做的項目在哪些地方。

　　他主動告訴我工資是多少，銀行密碼是什麼，我沒問這些呢。我撇撇嘴，他揉揉我笑了，接著講我想知道的內容。他知道我想知道，我們聊了很多，聊得很舒服。我想不出來問什麼了，就開始背《爾雅校注》，還拿過遙控器關了電視和影碟，讓他專心聽我背。我背得已經很流利了，參賽的時候我準備在臺上大顯風采。

　　我說五十句，楊憲奕幾乎一句也不明白，隔行如隔山。他跟我說工程項目上的專有名詞我也頭大。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共同語言，背著背著我們談到興趣愛好。他問我喜歡什麼，我說："買書，聽音樂。"

　　他問我什麼書，我說了很極端的兩類，要麼都是學術的，要麼就很流行。

　　他皺皺眉說："以後你跟我去健身吧，多運動運動就不會老這麼累。別學防身術了，摔來摔去的都摔壞了。我給你報個瑜伽普拉提什麼的。"他不捨得我摔，也不捨得我讓教練扛來扛去，我已經看透他多霸道了。

　　"看看有沒有時間吧。你有假期嗎？我想出去玩。"我已經在家浪費了好幾年大好的寒假暑假，有了他我想出去轉轉。

　　"年底吧，順便把婚結了。"他每次提結婚都特順便。我覺得他不太看重婚姻的儀式，只是在乎伴侶。他過去的婚姻並不短，但伴侶總不在身邊，也怪可憐的。其實我一直對他的前妻充滿好奇，只是不便開口問他。和他一起之後，我又興起了寫那篇報告文學的念頭，但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

　　"日子跟爸爸媽媽商量吧，我還是想出去玩。"

　　"好。"他想拿回遙控器，我不讓，我開始繼續背《爾雅校注》，他就按下性子聽，我背得差不多了，剛要結尾，他突然問我，"週末見我家裡人，緊張嗎？"

　　"什麼？"我一下精神百倍，狠狠地把他的手拍開，這麼重要的事也不提前告訴我，來突然襲擊，我當然緊張，我還沒進過別人家門呢！

　　"沒什麼，我家裡絕對沒有意見，就是讓你見見他們。他們知道你有好些日子了，就是見不到，都好奇呢。"

　　我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都跟他敵對著，沒想到他早就和家人說過我，也許是他早就認定了我，反正我一時適應不來，緊張得心裡打小鼓，也很期待。我第一次進男朋友的家門，幾個月後就嫁他了，以前我不幸運，這次我要走大運了。

　　他看出了我的不安，也不讓我背書了，開始給我一點點講他家裡的人，家裡的事，和我商量週末見家人的細節。我很喜歡聽，但我感覺都是正面的，積極向上的，沒有負面資訊，這點兒讓我覺得不踏實。

　　我總是做好最壞的打算，預知一切可能之後再動手做事。我不會找不齊善本資料就開始編目錄，我也不可能只編經史子集，就不管民間散書了。我把見家人的事記在心裡，讓他想到什麼隨時發短信給我，我怕自己哪裡不妥。

　　他送我回家以後馬上短信聯繫，告訴我車開到哪兒了在等紅燈，晚上睡覺前他先給我發了告別短信，後面寫著對我的愛稱。

　　可今天已經快中午了，除了早上他問我吃飯沒有，之後就一直沒聯繫。我拿捏不好發短信的頻率，不想耽誤他的工作，但又想他，到午飯以後我沒忍住還是給他發短信問他在做什麼。

　　一下午除了去關浩辦公室整理檔和上洗手間，我平均每隔三分鐘就拉開抽屜看一次手機。我在等著他的短信，結果到了下班也沒等來。

　　前一晚我們親得什麼似的，現在他不回我，我總有些忐忑不安。一段感情要學習的太多，我讓自己踏踏實實地等，直到走到校外的林蔭路上才等來他的電話。

　　"中午沒吃，開會去了。你幹嗎呢？"

　　我看著遠處的車站，想著這是以後我們無數日子的開始。我平復了內心的焦慮不安，"下班了，回家吃飯，你呢？"

　　我希望他說一起吃飯，或者見面，但是他只是囑咐我好好吃飯，說晚上要加班就掛斷了電話。

　　我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從未有過頻繁的聯絡，見面了要麼劍拔弩張要麼乾柴烈火。其實我不踏實，知道這不是平淡凡俗的生活。我想要安穩妥帖，想好好談戀愛。但他畢竟三十六七了，有忙碌的工作，不能時不時地拿著手機給我發短信，我必須適應，必須坦然接受目前的一切。因為我選擇了楊憲奕，也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我正在車站猶豫著要不要晚上去他家等他，身後有人拍拍我的肩。我看見馮綸的臉，好像什麼都沒看見，轉過頭繼續等車。

　　"戴若，最近好嗎？"

　　我沒說話，往一邊挪了幾步，開始在心裡背《爾雅校注》，當做什麼都沒聽見。我知道馮綸還在幾步之外，我猜到他可能分手了，但這些和我無關。我早已不會為了一個演講而迷惑自己的人生軌跡，我已經有了楊憲奕，其他人我誰都不要。

　　第十一章節外生枝

　　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後，我有點慌亂。我抬起頭剛想解釋，一塊磚頭毫無預兆地砸向我的額頭。我嚇傻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了個結結實實。

　　晚上我在睿慈家吃飯的時候，通過她老公瞭解了不少楊家的大小事情。楊憲奕的父母都安好，爺爺奶奶也健在，他是長房長孫，有個小他兩歲的妹妹，早嫁人了。

　　我突然轉念想到別的，問楊正奕："你認識他前妻嗎？"

　　楊正奕臉色微變，給我的杯子裡倒上果汁。他的舉動很小，我看在心裡卻覺得驚濤駭浪一般。他前妻是誰？楊正奕為什麼不說？是不能談的話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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