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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我彆彆扭扭地跟他回他家,保安主動給我開門我也不笑,一路抱著小傻子的棺材。進了門,我找到小傻子睡覺的籃子就要走,他鎖了門攔著不讓。

  我能怎麼辦?我不能為了小貓跟他提分手。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上,我又開始掉眼淚。我不光是哭小傻子,我也哭自己,哭我怎麼這麼不順。

  楊憲奕把元帥和將軍關起來了,找了條皮帶進去教訓它們。我聽見元帥將軍汪汪地叫得淒慘,心裡也揪得厲害,有點兒不忍心。

  所有人都沒錯,也許它們只是想幫小傻子喝奶呢?

  我到書房去攔,兩隻大狗好像知道我是來救駕的,竟然主動往我身後躲。楊憲奕兇神惡煞一樣地舉著皮帶,我覺得都快不認識他了。哪天我要是犯錯了他會不會也這麼教訓我?越想我跟狗越怕他,人狗三個縮在書櫃前等著他熄火放下皮鞭。

  "你別怕我,這不是替你出出氣嘛。"

  "以後不許這樣,我要是犯錯了怎麼辦?你也抽我?"

  "當然不!"

  "那我犯錯了你怎麼辦?"

  "我弄清什麼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他說得有理,但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希望他是無條件原諒我,但是情侶畢竟不是父女,我知道不可能。我們把狗趕出去了,並排坐在書房裡,昨晚這裡有旖旎,現在只是很理智的一男一女。

  畢竟我們要面對未來,像他說的,以後會有好多個八九年的生活,我們還很不熟悉,好多東西要彼此瞭解,彼此諒解。我不想開始就吵吵鬧鬧的,我想要舒服的感情,踏踏實實的婚姻。

  "楊憲奕。"

  "嗯?"

  "以後有什麼事咱們都好好說,我儘量不耍小脾氣,你也不許大動肝火,再大的事你也不許動手打我,要不我就不和你好了!"

  "我不打人!"他一臉無辜,好像我突然冤枉他了似的。我相信他說的,但是情侶夫妻的好多條條框框我們要先談好了,就好像我不介意他抽煙喝酒一樣,我不許他動手,對誰都一樣。

  "反正不許動手,再大的事咱們都可以談。"我畢竟二十七歲了,很多時候還是可以理性地處理問題的。

  "知道了,小傻子。"他寵愛地拍拍我的頭,讓我靠在他肩上。

  "我傻嗎?"我問楊憲奕,其實我一直不知道他怎麼看待我的。

  "你不傻,你精著呢,要不我也看不上你。"

  我靠著他笑了。我確實有小聰明,只是玩不轉他。不過我不在意,也不想戰勝他統管他,我就想好好靠著他過生活。

  "以後別叫我小傻子了,小傻子死了。"我還有些傷心,他把我摟過去像爸爸那樣哄我。

  "好,你想聽什麼,我叫你什麼。"

  "你叫我希瑞吧,我叫你希曼哥哥。"

  "不行!"他拒絕得乾脆,摸著胸口給了我個大濕吻,"哥哥能對你這樣嗎?"

  我想了想確實不合適,一時想不出讓他叫我什麼。

  "別想了,也別傷心了。一會兒我給你蒸一個特老的雞蛋羹吃。"楊憲奕畢竟是楊憲奕,平復心情方面很對我的套路。我點點頭聽著他的心跳,心想以後的生活如果都這樣就好了。

  週二開始上班,我們也開始短信聯繫。

  昨晚我才知道楊憲奕做什麼工作。我看了別人給他發的短信,英文的中文的我以前都見過,只是沒好好看。

  有人在短信裡叫他"楊工",有人叫"Yi",有人什麼都不叫,語氣很隨便。我才知道他的工作和地產有關。他不是大老闆,但是他幫大老闆拿主意,彈性的工作。他為了我昨天推了一個重要的應酬。

  我坐在關浩的辦公室外間,一上午除了幾件簡單的公事之外,我都在想楊憲奕。我沒這麼和人在一起過,以前我只是來回曖昧,關係不挑明,喜歡得特別壓抑。現在我可以明目張膽地喜歡楊憲奕,但是礙於他的工作,我又不敢隨便給他發短信表達出來。

  我們是從手機開始的,我想著短信也想到了昨晚。昨天我玩他的手機,問我那些穿內衣的照片去哪兒了。打死他也不說,我怎麼問都不說,我給他看真人版卡通內衣他還是不說。

  我沒辦法了,跟他做飯吃飯,洗碗刷筷子,靠在沙發上看電影。他給我削水果,我心裡還有小傻子的傷口,也有內衣照片的怨念,看得一點兒都不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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