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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厲擇良倒好心情,不怒反笑地哄她:「打開看看。」 寫意看著他的笑臉,覺得四面陰風陣陣,就沒什麼好事:「裡面不會有蟑螂吧?」 他強忍住脾氣沒發作,「是很重要的生日禮物,你一直想要的。」 「是金子?」她一面問一面動手解開扣,將小盒子打開。待看到裡面的東西以後,她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 那是枚田黃的印章,印身纖細鮮豔通明,四壁沒有多餘的點綴,摸起來細膩得如嬰兒的皮膚一般。印底殘留著一點印泥的痕跡,淺淺的紅色,似乎被他用過一次。寫意將印章放在嘴巴前面哈了哈氣,迫不及待地找了紙蓋上去,白紙即刻印出四個篆體字: 良衍 寫意 「你刻的?」寫意喜滋滋地捧在手心裡。 「嗯,喜歡嗎?」 寫意如搗蒜一般地點著頭說:「喜歡,真的很喜歡。」 她高興得有些飄飄然,可是又覺得不過癮還想蓋在什麼東西上,四下看了一圈正愁沒找到合適的地方下手的時候,卻瞧見厲擇良那白嫩嫩的臉了,眼珠一轉有了鬼主意。 「阿衍。」她不懷好意地叫聲厲擇良,想讓他轉過頭來。 「你要是敢朝我臉上弄,小心我蓋你滿身。」他動都懶得動,早就將她的奸計識破。 「呃……我哪有那麼幼稚?」 寫意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服氣得要命,背著手將印章藏身後,偷偷靠近他,就在他注意力轉移的時候,一下子撲上去就想在他臉上蓋一下。 哪知厲擇良反應極快,不但躲過去,還一把將印章奪走。 「看來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下淚。」厲擇良說完便用左手手掌將她兩隻手腕束縛住,還騰出右手去蘸了下旁邊的印泥,然後得心應手地朝寫意臉上戳戳戳地蓋了三下。這一系列動作不但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還完全遊刃有餘。 於是,寫意的左邊臉、右邊臉、額頭上,各有一印,活脫脫就是只花臉貓。 「你要是還敢再來,我就只有繼續往下……」厲擇良說著就意味深長地將目光移向寫意脖子以下的部位。 「我錯了。」她識時務地投降。 厲擇良心滿意足地放開她。 寫意拿了紙巾一邊擦著自己的臉,一邊抓緊時機惡狠狠地朝厲擇良房間裡雪白的牆壁下手,連連蓋了五六個戳以洩憤。 她也只能這麼發氣。 就在第七個下手的時候,她側了側頭看著那幾個紅印,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我記得我當時要的是『寫意良衍』啊,你刻反了,而且印章的字不是豎著念的嗎?怎麼變成橫著的了?」 「沒反,就是『良衍寫意』。」他回答。 而且這樣橫著刻,無論從哪頭開始念都是良衍寫意。 「為什麼你的名字要在上面?」寫意蹙眉。 「男人本來就該在上面。」厲擇良雲淡風輕地說。 第69章 這女人肯定是被上天專門派來戲耍他的(1) 小時候,寫意見過很多弱柳扶風的女同學,每學期八百米測試以後她們的臉色難看得要死,好像隨時都要倒下,於是每次體測之時便是男生們大獻殷勤之日,他們及時地湧上去對體弱的女生噓寒問暖,讓人羡慕,可惜她沈寫意偏偏就是跑三千米都只是咳嗽兩聲的強人。 隔壁有個姓黃的小姐姐,有時鄰居隔段時間看到她經常會感歎:「黃妮啊,阿姨幾天不見怎麼又長高了,水靈了。」而這阿姨一看到寫意,則說:「小意啊,身體真好。」 開始聽得寫意還沾沾自喜,後來她才發現別人對她的讚揚只在結實和身體好兩個方面。久而久之,她得出個結論:原來,一個小孩如果樣貌好,就誇她「漂亮」;如果身材高挑,就說「又長高了」;如果學習好,能誇「聰明、有出息」;如果個性好,可以說「懂事的孩子」;如果前面四個面都不占,那麼好吧,只能說「健康、身體好」之類的了。 人家都是學習第一,舞蹈比賽第一,演講第一,每次親戚問到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登山比賽第一。」而且是男女同組…… 所以「弱不禁風」這個形容詞,曾經是寫意夢寐以求的。 可惜,從小到大唯一和她作對的身體部位就是牙齒。從半夜開始她就牙疼得要命,又不敢對厲擇良說。他白天去醫院做了康復治療,累得要命,好不容易不用吃藥都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被厲擇良揪著去看病,醫院診室裡亮堂堂的,隔壁有小孩在看牙齒,不和醫生合作,大哭大鬧,一直叫媽媽。 她躺著,心慌地在燈光下張開嘴巴,厲擇良則坐旁邊。醫生不停地讓她張嘴,漱口,張大…… 待她腮幫子都開始酸澀的時候,醫生下了個結論:「左邊上下都有兩顆智牙要拔掉,不然還會疼。」 寫意一聽拔牙,臉色突變,「我不拔。」 「不拔的話,還會繼續疼,如果發炎的話會更難受。你們考慮下。」 寫意癟著嘴,乞求地看了厲擇良一眼,「我不拔。」 沒想到厲擇良說:「拔吧,反正智牙也沒用,以絕後患,免得你以後再疼。」這一句話等於收回了給寫意的救命稻草。 厲擇良接著去交了錢,然後帶她又去照牙片。 回來以後,醫生看過牙片,問了生理期、過敏史之類的問題以後,請本人簽字後叫護士去取麻藥。 「阿衍。」寫意躺在椅子上伸手,向他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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