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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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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詹東圳放下筆,他雖然這樣聽話地問,但是趙淩菲曉得他似乎已經猜到。 「今早把傳真發過去,現在還沒有回音。」 「沒有回音還是好消息?」 「至少沒有立刻拒接,所以估計厲氏那邊有戲。」她想起當詹東圳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當場有幾個人能料到是這個樣子。 其實,原本要賣藍田灣就是詹東圳一個人力排眾議以後才有的操作。哪知後來爆出那樣的市政規劃出來讓這個專案身價立跌,幾乎打垮整個東正的根基。 不過,就是這麼利潤不高的項目居然引得厲氏的橄欖枝。 「人家無非也是想陪著我們做點小生意,打發時間。」他幽幽地笑。他笑起來,眼睛柔柔地彎下去。 「這一筆生意做完,你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事。」趙淩菲一邊將他桌上已經簽完的檔整理好,一邊說。 「什麼事?」 「你說呢?別跟我裝傻。」 「難道是娶你?」 趙淩菲聞言咯咯咯地笑了,「你少來。」 「你這樣,好傷我的心。」 「平時在人前戲弄戲弄我這老太婆就行了,別一直沒個正經的。」她前些年和丈夫離異,比詹東圳長了好幾歲,私下裡就一口一個「老太婆」自稱。 「其實……」他的睫毛耷下去,「有時候挺委屈你的。」 「是啊,東正少東嫌棄糟糠之妻,另結大齡狐狸精,這樣的八卦新聞我想起來都頭疼。」 詹東圳又笑。 「這弱水三千,你也別只巴望著那幾瓢啊。我們B市上下,青睞你的小姐妹們多了去了,或者你看不上的話其他地方的也去找找。」 「嗯。」詹東圳淡淡地回了個笑臉。 「沈大小姐那邊,你都許久不聯繫了,掛個電話去吧。」趙淩菲說。 「忙完再說吧。」 趙淩菲看著他,再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天生個性柔和,誰說什麼開導的話都不會惱,只是靜靜地聽。可是,有時候聽著是一碼事,照不照做又是另一碼事。 她拿著要的文件離開,走到過道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辦公室,搖頭笑了笑。 剛才詹東圳嘻哈地對她說「難道是娶你」,這樣一句話讓她這個過盡千帆、被人看作人精的大齡婦女也略微有了點動心。 不知什麼樣的女人,能拒絕他。 可是,他們相互都不會成為對方的那杯茶。 從昨天開始,不知道受到什麼氣壓的影響,便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和以往夏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灌下去,他仍然覺得不大提得起精神,也許就如某人所說,他天生就是敗家的料。 「詹總。」他剛仰在沙發上,助理又來內線電話,「三點了,上周安排了四點要到市委秘書三科。」 「好的,你準備車我立刻就去。」說著,他扣好襯衣,拿起西裝看了下腕表又出門去。車上等紅綠燈的間歇,他給謝銘皓撥了個電話。 「銘皓,是我。」 謝銘皓聽見詹東圳的聲音,跟寫晴做了個手勢準備從病室裡出來。 「銘皓——」寫晴怕生,看了眼醫生然後拉住他的衣角。 「寫晴聽話,我接個朋友的電話。」謝銘皓捂住話筒,小聲地哄她。 見寫晴怯生生地點了點頭,謝銘皓才輕輕拉上門,走到過道上。 「東圳,我正陪寫晴在醫院複診,所以下午沒去開會。」 「嗯,我知道,她有些好轉了沒?」 「對了,任姨說那天晚上,她突然問寫意來著。」謝銘皓說。 「她想起寫意了?」詹東圳略微吃驚。 「也不全是,就那麼一下,吃飯時不經意地問了一聲,而且很平靜。後來我們再問她,她說她不記得這麼說過。」 「哦……」他應了一聲。 謝銘皓只出去說了幾句話,寫晴待在裡面情緒就開始煩躁起來,她極不適應陌生的環境。 「銘皓。」她站起來喊。 謝銘皓聽見忙說:「寫晴叫我,我掛了。東圳,任姨說好久沒見你叫你過去坐坐。」 「算了吧,我去了怕又不成樣。」 「你……」謝銘皓不知道怎麼說,「大概沒事,任姨希望你來看看她也是好的。」 詹東圳遲疑了一下說:「好吧,我這邊要是結束得早就去一趟。」 開完會又去應酬著陪人吃飯,趙淩菲陪著他,自然是替他擋了不少酒。 他酒量很差,很多次都是偷偷到洗手間吐掉,要是趙淩菲見他臉色不對,自然就幫他耍滑。 賺錢賺到這個份兒上也夠受罪的,他特別討厭有時候和一大桌人吃飯,還有人不停地勸酒,勸來勸去的雙方口水磨幹,時間花光,飯菜全涼,簡直稱得上是地老天荒了。 他曾經對趙淩菲說:「我覺得大家最好在喝酒前把自己能喝的量上報,然後一次性倒好,自個兒喝自個兒的,自個兒吃自個兒的,方才盡興。」 趙淩菲笑,「那喝酒還有什麼樂趣?」 「本來喝酒就不是件出樂子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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