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87)_離離原上草

八七

　　一些亂七八糟念頭終結時校長排完尿，抖動幾下性器，以此抖掉性器上的尿滴。將性器收回褲內，他醞釀出新計畫。新計畫便是提升肖絡繹為教學組長，兼併接任班主任職務。肖絡繹不但急功近利方面業績突出，本職工作也很突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起早貪黑地作畫，很少講話。早上臨去學校前，還在穿衣鏡前仔細系了領帶、整理好髮型。莊舒怡見了不免有些擔心和畏懼。她怕肖絡繹犯下不同類型的精神疾患，屆時她可就慘透了。肖絡繹的愛撫提醒她，肖絡繹很正常。肖絡繹的溫存體貼，與正常男人不差分毫，甚至比正常男人還要優秀。

　　突然有一天，肖絡繹驅駛一輛名牌小轎車返回家中，將正在做晚餐的莊舒怡帶進小轎車。車子平穩地開到一處豪華居所院內，肖絡繹將莊舒怡抱下車，又抱進豪華居所。莊舒怡驚異地掙脫肖絡繹的懷抱。肖絡繹拍了拍莊舒怡的肩胛柔和地說，舒怡，我又贏回屬於我的東西，我丟失它們，是因為我堅持了一個謬誤觀點，現在我徹底滅掉謬誤觀點，我幸福了。我總算明白一個道理，世上的任何事都在一念之差間毀滅或復蘇。怎麼樣，喜歡這裡吧？你別緊張，我沒有參加黑社會，我是靠自己的本領贏得的。沒想到幾幅畫居然都給人看中，這簡直是天賜的福分！你這個灰姑娘終於變回公主了。

　　莊舒怡不再連連後退，感到肖絡繹的確恢復了從前的樣子，但肖絡繹一些行為舉動，她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隔三差五就買回軟包裝大中華，還對著大中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即是先前心中的罵話。諸如，「吸死你個王八蛋」等罵話。莊舒怡追問他送給誰，他默不作答，但卻牙關緊咬、兩腮抖動。

　　搬進豪宅，肖絡繹更是對莊舒怡愛戀有加。但依舊沒能想起莊舒曼和曾經教授過的學生。這使得莊舒怡焦慮不安。為了防止意外，她始終不敢提及莊舒曼的名字。她將肖絡繹的變化闡述給莊舒曼，莊舒曼聽完，表情淡然地告訴她說，肖絡繹的病症根本就未曾好過，他是從一個極端過度到另一個極端。

　　莊舒曼的話在莊舒怡的腦海裡蕩漾著，使她寢食難安。此外，莊舒曼交代給她一件特別任務。那件特別任務則是要她為南柯補做處女膜手術。南柯與四名女子戰鬥過來戰鬥過去，覺得很疲憊。四名女子也覺得毫無趣味。因為王牌已被南柯勝券在握，她們是瞎哄哄。人家帥哥心中根本沒有她們，還協助南柯一併耍弄她們。一日下班時刻，南柯要帥哥捉來幾隻身體上長滿花斑的樹蟲，那花斑看上去像鱷魚皮，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帥哥因為喜歡南柯，就將南柯的話奉為聖旨，驅車來到郊外的樹林裡，拾回幾隻樹蟲樂顛顛地趕回來，將那些樹蟲放在紙盒裡。第二天早晨，南柯老早來到公司，打開門鎖，進入室內收拾完自家地盤，坐在那裡等候上班時間的來臨。

　　臨近上班時間，南柯用一根事先準備好的柳條挑出樹蟲，逐一放在桌子上的書堆裡。她們先後到來的時候，南柯假裝低頭清掃地面垃圾，實則在等待驚險時刻到來。驚險時刻終於在其中一名女子的驚呼中拉開序幕。那名女子剛剛驚呼完，接下來是另外三名女子的驚呼。那些餓了一整個夜晚的樹蟲，哪裡肯老老實實呆在書堆裡，它們大概是聞到了異味。異味刺激著它們身體部位的敏感區域，它們雄赳赳地爬將出來。第一個發出尖叫的女子在整理案頭書籍時，還摸到樹蟲軟綿綿的肉身。她們被樹蟲嚇過後，全都身體顫抖著退向門邊，直到帥哥趕過來，假意安慰一番，將那些樹蟲逐一夾到垃圾筒倒掉，她們才恢復神智。能夠將樹蟲拿到室內的人選只有帥哥，南柯是有賊心也沒那賊膽。她們於內心有了如此斷定，午餐時段，她們相互表明做出讓步。人家帥哥的心只在南柯身上，根本沒把她們放在眼裡。她們充其量不過是帥哥眼皮低下戲耍的對象，帥哥再帥氣，也不能給她們帶來實質性的安慰，況且她們都有爭風吃醋之嫌，胡鬧下去也沒什麼勁氣，讓一步海闊天空。她們在此刻已深悟其中道理。

　　那日午餐過後，四名女子舊貌換新顏，對南柯的態度極其友好。具體表現在她們中不管誰出外購買小食品，都帶回南柯那份，還主動找話題和南柯搭話。早晨她們誰先來到辦公室，誰搶先打掃辦公室衛生。而且會將南柯辦公桌周圍拾掇得相當乾淨、毫不染塵。工作中遇到什麼問題，還會主動找南柯商量。

　　看到四名女子徹底臣服，南柯沒有乘勝追擊，採取見好就收的策略。況且能夠使她取得最後勝利的功臣還是帥哥呢。倘使沒有帥哥的支持，她很難走到勝利的彼岸。她們不是剩油的燈，她們若是不依不饒地和她抗衡到底，她要費很多氣力，才能夠達到征服她們的目的。於是在她們主動和她搭話時，她變得和顏悅色，似乎她和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衝突。她顯出大智若愚、不拘小節的風度，慢慢地她和她們形成一種自然的友好關係。她們臣服的日子，她面臨的問題，則是最為棘手的問題。帥哥窮追不捨地向她展開愛情攻勢，她只有回避。回避的艱辛過程，她領悟頗深。她喜歡帥哥，卻又不敢喜歡。不敢喜歡的原因在於她已不是處女身。萬一給帥哥知曉，她將無地自容。帥哥不是那種老油條男人，只要女子漂亮，就能成為欣賞水準。帥哥是個英俊少年，未經世故、初出茅廬，所以勢必在乎「處」和「非處」之間的界限。這界限徑緯分明來不得半點虛假。

　　帥哥每日早晨上班為南柯帶來一隻紅玫瑰。玫瑰的馨香著實令南柯陶醉，南柯每每都會鼻子貼近玫瑰、閉著眼睛猛吸幾口玫瑰的馨香氣味。陶醉的瞬間，南柯感到後脊背像招來陰魂一般的寒冷，那寒冷凍得她直打顫，甚至牙齒被寒冷襲擊得咯咯作響。她愛帥哥，卻無法接受帥哥的愛。這種殘酷的事實壓迫得她呼吸困難、滿腹惆悵、滿面哀容。她本是個心胸開闊的女子，從未感受到壓抑的滋味。現今她感受到壓抑的滋味。那是一種處於缺氧狀態的滋味。她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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