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6)_離離原上草

六

　　聞聽此言，莊舒曼舒展開眉宇極其鄭重地對肖絡繹說，我要你娶姐姐做妻子，姐姐的漂亮、姐姐的明達事理，完全配得上肖哥。肖哥和姐姐之間相處一道多年，總有一定的感情基

　　礎，況且姐姐對肖哥情有獨鍾呢？肖哥若是不答應此項事宜，我的心病永遠不會根除。我非常明瞭肖哥將來若是找尋其她女人作為妻子，勢必將我們姊妹忘得乾乾淨淨，而我們姊妹卻不會忘記肖哥，這難道不是塊很重的心病嗎？不知肖哥是否喜歡姐姐。肖哥和我們姊妹生活了許多年的時光，一直保持良好的大哥哥形象，這是我們姊妹最為欽佩的地方。可肖哥卻是到了該婚娶的年齡，再行偽飾想法，勢必影響到肖哥一生的幸福。我要肖哥明確回答是否喜歡姐姐，若是喜歡姐姐，能否讓姐姐做未來的妻子。

　　正在忙活擺放菜肴的莊舒怡，見肖絡繹、莊舒曼還未從房間出來，洗了手，摘下圍裙，來到她和莊舒曼的房間門旁，真切聽到肖絡繹、莊舒曼的談話，她的心禁不住悸跳不止，臉部也騰然升起紅暈，並且有些暈眩。想到和肖絡繹朝夕相處的日月，她的心不由得更加貼近肖絡繹。其實肖絡繹內心深處也早已映入她的影子，與她幾載春秋生活在一道，肖絡繹發現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除了具備漂亮的外表，還具備吃苦耐勞的品格。

　　自從她當起管家婆那日起，肖絡繹對她的感覺就有些異樣，但這種異樣只是好感，決然未上升到愛情問題。關於愛情問題，肖絡繹根本無暇顧及。因此不管是同校女生的追求，還是同校以外女生的追求，肖絡繹都置之度外，照顧姊妹倆的任務還沒有結束，她們都在讀書階段，他不可能拋下她們。再者她深情的目光，不能不攪動他內心的波瀾。但他瞬即用理性平息了它。他要對得起莊老師，他就不能擾亂她的心志。她正當學生時代，他若是稍微傾斜理念，就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對、錯之間只是一念之差。

　　自從莊舒怡大膽地向肖絡繹流露出愛意目光，肖絡繹心中對異性逐漸有了嚮往。夜晚躺在床上開始輾轉反側。這輾轉反側多數是因為想到莊舒怡。莊舒怡可愛的形象、優良的品行，無不使他年輕的心悸跳不已。他清楚，他喜歡莊舒怡。不然就不會有諸如此類的反應。週末莊舒怡返回家中，他儘量回避她的目光，有時他的目光因為躲閃不及，還會慌不擇路。異性間若是沒有愛存在，根本勿需回避對方。他是真的喜歡上莊舒怡。

　　肖絡繹的面部表情依舊帶著微笑，不過頭部卻是略略揚起望向天棚的一角。他在思忖該如何回答莊舒曼。如果虛言搪塞莊舒曼，傷害到姊妹倆不說，還極有可能失去莊舒怡的愛情。思前想後決定講出實話，舒曼小妹，我非常喜歡你的姐姐，可喜歡歸喜歡，總不能讓你的姐姐在大學期間就成為新娘吧，如此一來，她還能夠如期完成學業嗎？

　　肖絡繹表明心跡，莊舒曼蕩秋千一樣從床上蕩到肖絡繹身上，又親吻了肖絡繹的一面臉頰。那情態好似她本人要嫁給肖絡繹一般，弄得肖絡繹只好紅著臉拿掉她摟向脖頸的手，拍了拍她的腦門說，你已是個大女孩了，還那麼沒羞，就不怕為兄我會變成一隻大灰狼，在某一時刻吃掉你？

　　莊舒曼依舊不依不饒地回敬道，我就是成為老太婆那天，你也是我的兄長，所以在你面前我不會害羞。就算有一天你變成大灰狼吃掉我，我也甘願做你的腹中餐。

　　說完莊舒曼從床上迅速落至地面，挽住肖絡繹的一隻胳臂，簇擁著肖絡繹向餐桌走去，恰和來不及躲閃的莊舒怡相撞一處。聽到肖絡繹的一番表白，莊舒怡顯得很不自然。她慌急地來到餐廳，盛好三個人的飯，從冰箱內取出一瓶啤酒為肖絡繹斟上。她臉上寫滿了興奮，就連搬進肖絡繹分配的這套新居，她都未曾如此興奮過。她興奮得簡直有些不知所措。坐在餐位旁心裡慌慌的，好似做下什麼虧心事。與之相反，莊舒曼卻是樂哉悠哉、一副樂天派情態。

　　像往常那樣，肖絡繹落座在姊妹倆的中間座位，面部表情恬然，沒有絲毫異常。他清楚這是假像。自從他內心對莊舒怡產生愛戀情節，以及剛才那番表白，他就不能夠鎮定下來。可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莊舒怡讀大學期間，他若是有半分不慎，都會導致莊舒怡對愛情的興趣高於讀書興趣，屆時他如何對得起莊老師的栽培。男子漢大丈夫，應該學會有所為，有所不為。才是聰明之舉。

　　這頓週末餐飲，應該說莊舒怡、肖絡繹全都在緊張、興奮、回避中度過，只有莊舒曼毫無顧忌地細嚼慢嚥著各類菜肴。之後的週末聚餐情形大同小異，肖絡繹、莊舒怡聚餐時依舊處於緊張、興奮、回避狀態，這種回避狀態常常引發搞笑事件，不是肖絡繹掉了餐筷，就是莊舒怡弄翻了碗碟。不自然的舉動，促使他們從速用完餐，撤離開餐位。

　　莊舒怡離開家門返回學校的時日，剩下肖絡繹、莊舒曼兩個人的時候，肖絡繹才感到輕鬆自如。他們之間純屬于一種兄妹情分，因此生活空間顯得特別順暢，決然沒有莊舒怡在家時那種緊張氣氛。肖絡繹邊用餐，邊給莊舒曼講述一些幽默趣聞，或學校裡發生的事。偶爾談到歷史人物，馬上會聯繫到歷屆皇朝，又由歷屆皇朝聯繫到江山社稷。肖絡繹會說，自古以來爭奪江山者註定付出血的代價。比如秦王李世民若不是狠下心腸來個玄武門之變，殺掉太子李建成，他就會死于太子李建成的劍下。所以在皇朝來講，無法斷定孰是孰非。也不存

　　在好人壞人之分，大家都是為了一統江山而傾出心血和精力，誰的智謀高妙，誰就能有機會贏得江山。比如魏征這等軍師兼說客的大臣，用過無數計謀維護其主的利益，你能說他是壞人嗎？顯然不能用好人壞人來區分歷史人物。

　　肖絡繹的話題未結束，莊舒曼便接續下肖絡繹的話題說，肖哥，你給我打住。能夠將人心蠱惑得分崩離析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什麼高智商，充其量不過是一肚子高級壞水。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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