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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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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互望一眼,笑,那幾個人來了。 直到苗條的身影氣喘吁吁到達面前,大家卻傻了眼。 只有辰意農一人。那對夫妻卻並不見。 林子晏氣急敗壞道,「意農,你師傅師母呢?」 辰意農幽怨地環了眾人一眼,晃晃了手中的東西。 所有人這時方才看清,她手上緊挽了一幅巨大的畫。只是那畫,被緊密鑲裹住,絲毫看不出裡面內容。 Susan怔愣,「這是什麼意思。」 辰意農攤攤手,歎了口氣,道,「他們不會來了。這是他們二人聯手畫的畫,此去東京,有畫無人。」 眾人面面相覷,好一會,Frankie嚷了起來,「那他們去了哪裡?」 「他們的飛機,十分鐘前起飛,目的地是——廬山。」辰意農苦笑。 章磊咬牙,「Shit!被這二人耍了!」 早有記者圍了上來。鎂光燈,閃爍不停。 東賞大賽前夕,顧夜白卻攜同妻子失蹤。 這必定是今日各大報刊的頭等頭條。 不少記者急急問道:「請問顧社長夫妻是否補度蜜月?為什麼走得這樣蹊蹺?又獨獨選擇了廬山?」 眾人苦笑,誰知道這二人到底為什麼突然跑去了那個地方。 林子晏突然一凜,身旁Susan綻了淺淺的笑靨。 「廬山,你知道?」他一把握上Susan的手。 所有目光投射到Susan身上。 Susan狠狠瞪了林子晏一眼,末了,望向遠方的天空。 「廬山,是言爸媽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在那裡,有一個小型影院,二十多年來,每天從早到晚,只播放同一部影片。言約顧夜白去看的第一部電影便是這部片子。」 「同一部影片?」小二和Frankie已低呼起來,「不嫌悶嗎。」 章磊鳳眸一闔,淡淡而笑。 廬山戀麼。 據說,這是世界上在同一影院連續放映時間最長的電影。多年前,他去廬山攝影的時候,還特地去看過。 人的一生,何嘗不是一幅幅未經剪輯的片段。 如果,愛情,一旦開始了,便如同這一場永不落幕的電影,那該多好。 「子晏,你會嫌悶嗎?」Susan突然轉頭,低聲道。 林子晏不語,只是緊緊摟著她。 「Susan,有一天,我們也去廬山看一場電影吧。」 Susan笑而不語。 外面,飛機滑翔過的軌道,拖曳出長長的煙雲,機場的天空,很藍。 三萬尺的高空。 悠言倚在顧夜白的肩膀,悠悠去看窗外的雲。 「我們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好?」看了一會,悠言眼珠骨碌,道。 「嗯,那咱們回頭吧。」顧夜白嘴角一勾。 「在飛機上怎麼回頭?」悠言失笑,突然意識到男人在逗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顧夜白揚眉而笑,伸手把妻子摟緊。 「小白,咱們只交畫,人不到,算不算違規?」悠言蹙起一彎眉。 伸手撫住那一雙如煙籠的月眉,顧夜白淡淡道:「那已與我們無關。」 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且邊走,邊銘記。 比賽,怎及得上與她同遊一場吸引。與她的分分秒秒,他都要握在手心,好好珍藏。直到很久以後,記憶也變得模糊,還能用筆描繪出她的一雙眉。 當然,這一刻,他與她都不知道,東賞大賽中,不僅他們,還有一人,上屆的冠軍顧騰宇也在獄中析出一畫,交遞與組委會。 然而,他最終飲恨這場比賽。 在即將到來的東賞大賽中,折桂的是一幀名為《蝴蝶,不必飛過滄海》的畫。 「回來以後,我便要做手術麼?」悠言低聲道。 「嗯。」 「會成功麼。」 「會的,一定會。」 「小白,有人說,心臟有記憶功能,如果我以後變心了,你怎麼辦?」她的聲音更低了。 顧夜白心裡一疼,他的妻,總是心心念念著這個問題,她只怕,他寂寞。 「那我便重新追求你。」 悠言一愣,隨即展眉笑了。 「說好了?」 「說好了。」淡淡的聲音,篤定,一如堅毅沉著的他。 男人俯身在她的眉間印下細密的吻。 悠言笑,望向窗外,陽光折出斑斕的芒,染滿了整片天空。 她想,她聽到客人來訪的聲音。幸福,已在門外,正準備敲門。 嗯,幸福,又是什麼。 也許便是破繭的疼痛,這等待春暖花開的漫漫流光,是在最美的年歲裡,遇見一個人,別後經年等待的微酸,再次重逢的喜悅,是有一個人能信任的篤定,不管世事幻化成滄海,時間繾綣成桑田,有一個人的天下,獨你無雙。 (全文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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