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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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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可見地面散落了數隻啤酒罐子,一地的紙張,還有蜷伏在沙發扶手上的嬌小軀體。 大步朝那具身體走了過去。 隨手扭開了一旁茶几上的小燈。 蹲低了身子,凝上那張嬌美卻又蒼白異常的小臉。 雙眸輕碧色長睫如蕊,兩頰一片酡紅,那眉,卻緊蹙。 自嘲一笑,真是犯賤。幾近一月了,明明已知悉了她的心,除去那人,再無他人。然而,卻管不住自己,每天過來看她。 她每日在這小屋醉生夢死,暗地配了她的門匙,這份罪,他何嘗不是陪她遍嘗? 大手撫上她的臉,觸感軟膩,忍不住湊近了她。酒的微醺混著她發間的幽香,在暗啞的燈光下誘惑著他。 當他驚覺,唇已落在她的眼皮上。剛才媚眼如絲的女人沒勾起的欲望,卻教沉醉中的她勾起。 身體生了莫名的燥熱,那想要碰觸她的感覺漸漸膨脹。低咒一聲,吻,密密落到她的臉上,鼻翼,一路而下,他眸色一深,手指摩挲著她的唇,那唇瓣的甜美——就要品嘗。 卻冷不防,動作被禁斷在冷冷的嬌叱中。 「你是誰?」 男人一笑,回了頭,挑眉望向來者。確是大意了,門甚至洞開,他便逼不亟待的要偷香。眸光在她身上輕劃而過,後淡淡投回到來人身上。 確切來說,那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嗯,是個美人。她的五官並不見得如何精緻,然淺妝蛾眉,眸光瀲灩,攝人心。 「你又是誰?」 女人嘴角一揚,淺笑,輕冷。 「滾!」 男子眯了鳳眸,揚眉而笑。 「如果,我不滾呢?」 「我正想找人打一架呢,如此,也好。」女子冷笑。 男人淡淡一笑,「你是她朋友?」 女子不語,逕自從他身邊走過,微伏下身子,眸光一柔,落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 「知道豬是怎樣死的嗎。果然是蠢死的。笨蛋。」 宿醉中的人似乎也有了莫名的感應,緩緩睜開眼,對上女子的臉龐,一愣,啊的一聲低叫,驚愕又歡喜之極,隨即伸臂緊緊摟著對方,「阿珊。」 「路小豬。」女子笑,靨如花色如雪光。 「你終於回來了。」悠言咬唇,腦袋便往她身上挨。 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探身回摟住瘦弱的她,Susan低聲道:「是,我回來了。」 「為什麼回來?」 「無法再飛。」 「嗯?」 「因為有了牽掛,便無法自由了。」 「掛什麼。」 「有一個人蠢到把她的幸福都丟掉了,我可以不掛麼?」 悠言微微推開她,怔然。 「我辭職了。」Susan淡淡道。 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悠言一瞬以為她不過說著無關痛癢。 心裡一急,握上Susan的手。 「路悠言,兩個選擇。一,你打包跟我走。二,把你丟掉的東西都給我要回來。這段時間我的損失你讓那人賠我。」 「做什麼要我給你?」悠言笑,神色一黯,又低聲道:「你找小林子學長要。估計他不只給你誤工費,副社長夫人也是拱手送上的——」 Susan抬手便給了她一個爆栗,悠言哼了一聲。卻也不惱。 看二人親密,男人心裡不是滋味,有一瞬竟嫉妒起這女人。輕輕咳了一聲。 悠言抬頭,訝道:「老闆?你怎會在這裡?」 章磊淡淡道:「來看看你。」 Susa蹙眉,又微微笑道:「這看也看過了,我正想與我朋友說幾句體己話。」 「言,那我改天再來。」男人看了悠言一眼,告辭而去。 悠言隨口道了再見。 門掩上,即偎上Susan的懷裡,淚水無聲。 這時,距離路悠言與顧夜白反目,分開,已恰近三周。 「路悠言,你還敢哭?你真行,如果不是林子晏給了我簡訊,我甚至不知道,你和顧夜白髮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輕輕撫著悠言的背,Susan也漸漸怒了。 「總算那天我給你的電話,你還肯給我說真話,不然你看我理不理你。」 「這個男人,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一旦涉及他的孿生哥哥,那便是死結。」Susan輕笑,那笑,有幾分悲涼。 「顧瀾他們知道,我知道。」滿頰的淚,悠言也笑了。 「那你還敢?」Susan沉了聲音。 悠言道:「珊,你曾在我媽媽墓前立的誓,不要忘記了。」 Susan冷笑:「言,你狠。四年前你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逼我不得不在遲姨墓前立下重誓,你的事情,蘇珊對姓顧的緘口不提半句。對先人的誓言,我不會忘記!」 悠言滑落在地,兩手掩了臉。 「珊,連顧瀾也知道,我的日子不久了,我不想他痛苦一輩子。」 「你說過,他願意與你同死。」Susan闔上眼睛,心裡悲傖。 「可是,我不願意。」悠言怔怔望著地面,「我知道我很傻很矯情,費盡周章,做著最可笑最愚蠢的事情。」 「只是,珊啊,他這輩子吃過很多苦,我不要他陪我死,我只想他好好活下去,有一個家。有一個人能好好愛他,能夠不死總是不死的好。」 「恨比痛更堅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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