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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悠言猶自愣愣看著身畔的男人,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各位,先失陪一下。」顧夜白微微一笑,大手攬了悠言往樓道深處去。

  被男人挾帶走,五樓,依舊昏暗的樓道。

  「很好玩嗎?」放開對她的鉗制,顧夜白冷冷道。

  悠言低了頭,又偷偷用眼角餘光去打量眼前的男人。

  「不好玩。」不敢念虎須,只好扯了。

  「嗯?」聲音低啞,又微微提高了。

  「誰讓你非要過來?」她嘟嘟嘴,哼道。

  「這就是你要撒謊的理由?」男人的聲音愈發低沉。

  「她是我的女兒啊。我哪裡有撒謊了?」聲音低低,委屈道,「再說,讓那麼可愛的寶寶叫你爹地不好麼?」

  「我沒有亂認小孩的習慣。」

  「小氣鬼!」嘟囔道。

  顧夜白冷笑,大掌往前一探,撐在牆上,把她圈圍起來。

  「路小姐既然這麼說,那我實在不好不小氣到底。你讓我以為有了一個女兒,但現在又告訴我是假的,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辦?」悠言一呆,仰起小臉。

  「賠我一個。」

  啊。悠言愣住,眸若水,清澈又疑竇。

  顧夜白也不說話,薄唇抿,眸光淡,卻沒有離過她的眉眼。

  好一會,她悶悶道:「我無法賠,賠不了。」

  「那天,吃藥了?」他淡淡道,很突然。

  猝不及防,悠言點點頭。

  重瞳一暗,男子譏道:「小事迷糊,大事半點不落。」

  悠言心裡一疼,面上卻輕淡。

  「那晚,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錯誤?」顧夜白嚼了二字,冷笑道:「那不知是路小姐的錯還是顧夜白的錯?」

  悠言緘默了聲音,咬唇,就要往前走。

  可惜,走不出一個方圓。

  堅實有力的臂膀,他為她定下的天地,沒有他的允許,她走不出。

  她莽撞著,卻不得其法,始終走不出他的範圈禁。他冷冷看她,如貓與鼠。

  樓道,黑暗,有風從破舊的窗子吹進,不知皺了誰的一泓春水。

  「放開。」心是愈發的疼痛,她皺了眉,一雙眸瞪他,惱道。

  「一個回答,何必吝嗇。」低迷的至冷的他的聲音。

  「你的那個人,不是我,我的那個人,也不是你。」抬眸,望進他的瞳,字字頓頓。

  他輕輕笑了。

  「原來,不是那人,路小姐也可以和他上床。」

  悠言臉色一白,男人攝人的眸,突然便有了絲危險。

  白皙美麗的手攀上她的脖頸,又慢慢收緊。

  身體在顫抖,卻一動不動,等待著他的懲罰。

  可是,那掌上的力道卻始終沒有再大一分,他的手冷靜得無一分顫慄,不像她。

  「如果可以殺了你,倒好。」他嘴角勾起,不是笑,那紋度叫作七分尖銳。

  話音落,指尖的溫度,即刻撤離。

  看他轉過身,悠言閉上眼,把水滴消融在長睫中。

  伸了手,他寬闊溫暖的背,便在咫尺。

  有一個想法突然而至,朦朧又悲哀,如果她現在抱住了這個男人,說她要他,他會把天下都給了她。

  他對她,還愛著。想起重逢至此一刻,他的種種,她想,他愛她。

  五指如蔥,又緩緩合攏。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風,便在指間,見縫插針,穿過了他的黑髮她的年少。

  誰是誰的誰,誰也不是誰的誰。

  下到四樓,林子晏他們與那人正說著什麼。阿靜的媽媽已進了屋內,阿靜正扒在小凳子上,大眼骨碌,望向她。

  肥肥嫩嫩的手裡捏著一角紙末。悠言俯下身,一看,五個零。這買點吃的錢,也忒嚇人——靜的家很困難,但靜的媽媽很自重。

  想了想,把靜抱起,走到顧夜白麵前。

  「寶寶,你手裡的這個可以換吃的,是這位——」忐忑在稱呼。

  靜已嚷了起來:「是爹地。」

  不敢直視那人,卻知道那人在漠漠看她。

  他說他沒有亂認的習慣,只是,此時,他並無反駁。

  悠言道:「靜寶,謝謝爹地。」

  靜乖巧地點點頭,道:「謝謝爹地。」

  顧夜白抬手撫了一下她的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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