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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那陌生又熟悉的掠奪,悠然想逃,卻委頓無力。她可以逃到哪裡去。四年,天之涯,海之角,他的身影,無處不在。

  她在,躲閃。遲濮以外的人,所以不願意?

  他冷笑,舌尖滑進她的口腔,攻城掠池。她的津液,她的柔膩,想念了四年的味道,一如當日。

  一手緊緊把她按壓錮在自己的懷中,騰下的一手,五指微屈,緊握成拳。

  左手縱情,右手抑壓。

  五分力道,誰也贏不了誰。

  不然,這女人,他會在此刻要了她。他要弄哭她。只想弄哭她,由他。只有這樣,四年,夜半醒來狠剜過心底的遽疼,才能有望平息一點半毫。

  帶了薄薄煙草的清香,那是她以前不常嘗試過的他的味道。那時,他偶爾會抽一根雪茄。

  現在,他,也染上了吸煙的習慣。

  因為她麼。悠然癡癡想,又何必妄自托大。

  可不可以,只要這一刻,只要一個吻。

  她想他,想了很久很久。丁香小舌,猶豫著,試探著碰過他的,他渾身一震,痛恨這種情緒,為她波動。

  他的怒氣,她似乎感受到了,退縮,身子,思想。

  像四年前那樣,不聲不響,消失不見?路悠言。休想。

  允吻,噬咬著她的唇,直至鮮甜的暗香纏上他的牙齒,他的舌。看她眼角淚光微瀲,他的心,仿佛被填補了一些。

  她似乎不怕疼,該死的攥緊他的衣衫,顫慄的往他懷裡靠,像要融入他的血肉裡。

  不夠,還不夠。

  女人,這樣怎麼夠。

  她的溫香刺痛了他。他的吻失卻了所有溫度,狂亂的在她雪白的頸脖烙下他的所屬。

  直至青紫,直至她疼得眯了眼,卻又乖巧得不敢聲張,只餘眉間委屈。

  他的女孩。

  他贏了自己,卻輸給了她。

  待他警覺,那緊屈的手已探進她的衣襟裡,撫摩侵佔她的柔軟。

  他手上的繭,那微礪的粗燥,驚醒了她。

  她低低道:「小白,不要。不要了。」

  出聲艱難,可是必須。天知道,她每個細胞叫囂著希望他抱她。不顧廉恥。

  他一語不出,嘴角的笑依舊慵懶,被渴望染紅的眸沉著,築著他要她的,不顧一切。

  「遲大哥。」她咬牙,閉了眼,聲音細碎。

  她知道,這個名字,會把他與她,徹底,斷。

  「對不起,路小姐,剛才冒犯了。」冷漠的聲音,把她抱放下地。

  突然抽離的溫暖,讓她想哭。

  重瞳疏離,他修長的指伸到她的領子上,末了,放下,淡淡道:「你自己來吧。整理好以後,我送你出去。」

  她顫抖著扣上領間的扣子,覆上他留下的吻痕,猶如掩埋過去種種。

  低頭看自己,一片淩亂狼藉,而他長身玉立,衣衫整潔,絲毫不亂。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食物,往垃圾桶裡一扔,弧線爽落,毫不猶豫。

  出得茶水間,他快步往前,她靜靜跟在他背後,看他背影挺拔頎長。

  社長的專用電梯前。

  有職員三兩而過,見狀都吃驚詫異,想對二人多看幾眼,又不敢放肆。

  按下按鈕,他道:「恕不相送。」

  「謝謝。」她咬咬唇。

  「路姐姐,你怎麼在這兒?」

  突然的響亮的聲音打斷了他與她。

  悠言一愣,看去,卻是咖啡店的那兩個女孩。

  「啊,顧學長!!」那二人互視一眼,神色興奮。

  「小靜,你該改口叫社長,不是被通知錄取了嗎?」圓臉女孩曾雙呵呵笑道。

  黎小靜偷偷看了顧夜白一眼,雙頰嫣紅,道:「社長,以後請多多指教。」

  「不必客氣。」顧夜白擱下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路姐姐,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們還找你許久呢。」黎小姐拉了悠言的手,剛想向她道謝,卻想起顧夜白正走不遠,不敢多說。

  一邊的小雙已然低呼一聲,又壓低聲道:「姐姐,你走錯地方了,這可是社長專用電梯,這小靜念念不忘的社長呀,就是我們剛才打招呼的那位帥哥。」

  黎小靜臉倏地紅了,柳眉一豎,啐著去打她。

  幸好,剛才的一幕,她們沒有看見。悠言扯了個笑,低聲道:「還好你提點,不然我要出糗了。一起走吧,小靜面試成功了,姐姐請你吃飯。」

  女人的笑聲,她清柔的聲音便夾集其中,他腳步愈快,她的聲音也愈遠。很好。

  心下一凜,顧夜白腦中突然閃過什麼。她的衣衫下擺沾了一小片顏料的痕跡。

  黎小靜與曾雙沒能和悠言一起走。

  90層,藝詢社社長辦公室。

  Linda放下咖啡,便侍立一旁,不動聲色看著前面兩個戰戰兢兢的女孩。

  文森特的鳶尾。再次淡掃了一眼。

  「不是你的手筆。」顧夜白下了結論,眸子清冷。早在面試畫作呈上來時,他便留意到了這幅畫,只是,心有旁鶩,未加理會。

  曾雙拼命朝黎小靜打著眼色,黎小靜卻滿臉通紅,咬牙道:「對不起,學長,我說了謊作了弊,這畫確實不是我畫的,是路姐姐代的筆。學長,抱歉!雙,咱們走吧。」

  「她麼。」竟然是她!顧夜白眉輕皺,又看了那畫一眼,眸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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