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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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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亦飽受白眼 據有關人士透露,自從80年代中期第一名香港貨櫃車司機在深包養「二奶」以來,如今「二奶」的隊伍已經更新為第三或者第四代,甚至更為靠後,在她們進行攀附生活的過程中,也就衍生出大量「黑戶」子女。隨著「二奶」隊伍不斷擴大及年輕化,「黑戶」子女成為深圳社會的一個突出問題,並日益明顯起來。 沒有戶口,他們就不能繼續上學,不能工作,也不能結婚。而即使結了婚,也只能是事實婚姻,沒有法律保障。而他們的子女也將繼續成為黑戶,重複父母走過的路…… 另一篇是《港人老爸突蒸發 無辜子女受歧視 黑戶乖女境況堪憐》: 在班主任邵老師的眼中,佳雯絕對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因此留給人的印象也十分深刻。不巧的是,這個曾經被學校減免一切費用的小女孩,在記者採訪前兩個月,卻因為母親交不起房租而不得不離開深圳,母女惟有回到湖南老家。 沒錢交租惟回老家 邵老師拿著小佳雯入學時候提交的檔案介紹,女孩的父親是一名香港貨櫃車司機,經常穿梭於港深之間,女孩的母親則是該貨櫃車司機的「二奶」。由於近年香港經濟持續不景氣,她父親給她們的家用越來越少,幾乎不夠她們母女在深的生活開支。直到今年初,男方乾脆就不給一分錢而人間蒸發。校方鑒於此種情況,減免了小佳雯一切費用。但在本學期開學不久的一次休假後,邵老師就再也沒有見過小佳雯的身影。經聯繫方知道,她已隨母親回到湖南老家。 房東冷淡見怪不怪 在小佳雯的入學檔案上記錄著這樣一些資料:×佳雯,女,1994年4月生,籍貫湖南,在深暫住東樂花園×棟以及父母姓名和聯繫方式等字樣。記者試圖與其原來在深圳暫住地的房東取得聯繫以多瞭解一些情況,卻被拒絕。而房東的語氣似乎也並不很同情這可憐母女的遭遇。 為什麼邵老師會特別注意到小佳雯呢?「那是去年開家長會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家長都到了,但是惟獨佳雯的家長沒有來。正當準備放棄等待時,一個微胖、滿面油光、穿著睡衣、趿著拖鞋的女人推門而入,她就是佳雯的媽媽。」邵老師頓了一下繼續說,「後來我發現她有些不太正常,三十出頭的年齡有些神經質。見人就說自己有多麼苦,自己的男人有多麼負心。等單獨聊的時候,發現佳雯的母親不是胖而是有些浮腫,且腫得有些發亮。面有菜色,精神萎靡,面對任何人總是重複先前不知重複了多少次的話,有些像魯迅筆下的祥林嫂。」 萎靡媽媽面如菜色 「後來我就開始注意小佳雯,其實要說特別,也沒有什麼特別,因為穿的都是一樣的校服,吃的是一樣的食堂。惟一不同的就只是別的小朋友是要交學費的,而佳雯則是減免費用。這孩子很聽話,也很好學,在學習上從來不要老師費多大的心,非常善解人意,也非常的機靈,一雙大眼睛和一對小辮子,消瘦卻很惹人憐愛。但是從第二學期起就變了……」邵老師換了一種語氣,「我發現小佳雯不太愛說話了,上課也老是走神,下課的時候就默默地趴在桌子上,一句話也不說。沒有多久,一次休完禮拜,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第二天,我按聯繫 方式聯繫,接電話的是她的一個老鄉,他告訴我,她們回老家養病去了,從此就再也沒有聯繫。」 老師呼籲救救孩子! 說到這裡,邵老師停頓良久:「我是一個打工妹,可能沒有權利對這些事情進行批判。但是我要說,因為我覺得只要是有良知的人都應該這樣想——孩子是無辜的!在這裡我想借助報紙的一角向那些香港的『父親』呼籲一聲,別忘記在深圳你還有一份父親的責任與義務!!」 鄭海龍在採訪的時候,一名30歲左右的湖南妹給了他一封寫給香港「丈夫」的信,還留給記者一個手機號碼。她希望香港報紙能夠發表她的信,希望他能夠看到這封信,以期喚醒他死去的職責。這位被拋棄的「二奶」,在深圳已經10年了。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記者發現她正在用「賣春」的錢延續自己的生命,還要養活她和那位香港「丈夫」所生的「阿寶」,並為孩子繳納那些昂貴的學費。 韓生: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看到這封信,在寫這封信前我曾經給你打過無數的電話,卻總是關機。直到今年的某一天,你的號碼作廢了,我才真的死了心,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完了。 說來你也許不相信,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決定和你斷絕一切關係了。從此我將獨自撫養阿寶成人,因為你在拋棄我和孩子的時候,你就拋棄了你做父親的職責。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誰叫我當初認為跟了你就可以去香港,可以有大房子住,有車開,有一切。 但我錯了,其實你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偽裝成承諾的謊言。而這個蹩腳的謊言一騙就騙了我將近10年。 也許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感情,也許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其實你不是一直這樣想的嗎?以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想提了,這是一個只有你我知道的秘密,我想就連你香港的太太也不知道我們的孩子已經上小學了吧。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阿寶很懂事的,上回考試拿了80多分,老師說他很有進步。 還有就是你不要以為這是我在跟你要錢,我現在可以獨自養活我的孩子,我也可以不回老家,不讓我的阿寶活在他人的唾沫裡。他可以上小學,上貴族小學,也同樣可以有快樂的童年。 阿雪 2003年9月5日 香港《文匯報》發表了阿雪的信。 鄭海龍在《記者後記》中可憐巴巴地呼籲:「那些曾經在內地留下『風流種』的港客們,千萬不要忘記,你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簡·愛在得知羅切斯特的妻子仍活著時,喊出了《聖經》中的詩人向上帝的禱告辭。她虛弱無助,痛苦迷茫。深圳河畔的「二奶」不是夏洛蒂·勃朗特筆下的簡·愛,包養「二奶」的港人也沒有羅切斯特的責任心。但在弱勢群體「二奶」們漆黑的心裡一定也有這樣縈繞不去的呼喊,因為,心需要心的愛撫和慰藉。當社會救助機制缺失,那些心無所屬、心無可依的「二奶」們,在屈辱、苦痛的沼澤裡找不到可以拉她們上岸的繩索,於是,就在冥冥之中乞求神靈的庇護和幫助,喊出簡·愛曾經向上帝喊出的話來—— 「求你不要遠離我,因為急難臨近了,沒有人幫助我。」 然而,正如尼采說的,上帝死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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