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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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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裡是溫潤如水的笑意,細長睫毛微微扇動。 我第一次看到他眼裡,有這樣溫暖如春的笑意。 下一秒,身子已在他懷中,被他用力的擁抱。一股溫暖的氣息在全身流淌,突然覺得分外安心,這樣的安心,是我許久都沒體驗過的。 腦子裡驀然跳出那句話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 原來,牽掛早就種下。 夕陽西下,遠處殘陽紅豔。 鳳攜我,緩步走上高高的城樓。眼前是「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澹萬里凝」的淒美壯景! 此刻沒有殺戮的大地,正低吟著一首婉轉淒厲的歌。 鳳風輕雲淡地指著天邊的夕陽,「 看,那抹夕陽如血!」 落日的餘輝淡淡灑在我們臉上,閃著妖異的血紅。牽著他的手,微微顫抖。我知道,真正的戰爭現在才開始!而我,也正式走進了這場戰爭風暴的中心! 人們常說,因果迴圈。種下什麼因,就得到什麼果。 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這個決定正確與否。 但是,執拗如我,一旦作出選擇,就算結果是萬劫不復,也決不後悔! 第三卷 烈火紅顏 夢裡桃花 昨個又商議了一天,累困至極。不知何時,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中,好似被人輕柔抱起。 醒來睜開眼,發現已睡了一宿。 邊城的天氣,比尋常地方,要冷上一截。推開窗,刀鋒般冷意便呼嘯而來,刮得耳朵生疼。院子的花花草草,均被被白雪蓋的晶瑩一片,潔淨無比!指尖勾起一簇掉落窗簷的瓊雪,冰涼沁入心骨。 「哎喲,好大的風。」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原來是敏兒,正端了茶杯走進來,笑道「冉姐姐。來喝口熱茶吧。這樣冷的天氣,別凍了自個身子。」 「謝謝。」我轉頭,對她盈盈一笑。接過,只見白玉瓷杯裡,碧綠一汪;啜一口,清香在唇齒間彌漫。 「剛泡的茶,冒著騰騰熱氣。喝下去,最是暖心。」 敏兒笑的極甜。 「好大的殷勤勁兒!怎麼?一早便來吵醒我,有心事?」笑睨了她一眼,瞧這討巧的神情,倒有些蹊蹺。 「哪有!人家不過是怕你無聊,來個你做個伴而已!」嬌嗔著白了我一眼,面上卻紅的像煮透的蝦。 「是嗎?」見她嘴硬,我也懶得戳破。怔怔瞧著外頭的天,暗暗的,沉沉的,不見絲縷陽光。比起前幾日,今天的天氣還要差上一截!忽憶起昨夜夢裡,卻是那樣明媚的春光,那樣美得觸目驚心,是否,有何預警? 「姐姐,怎麼了?」 「昨夜,夢見三月桃花盛開。」桃紅的花瓣,美得絲絲入骨。比我任何一次親眼見的,還要妖嬈上幾分。 「然後呢?」 然後?「沒有然後!」我笑的漫不經心,銅鏡裡映出那紅妝,魅眼如絲。 「哈,我知道了,這是桃花仙子托夢,你的意中人很快就要出現了!」敏兒眼睛忽得變得亮晶晶地,嘻嘻笑道。 「你這丫頭,又在胡扯!什麼桃花仙子,是你杜撰的吧!」微微一怔,不覺心神一蕩, 「我是說真的!我族裡最老的程婆婆她就說過。桃花即是情種,桃花開時,情果方熟。」 「什麼桃花?什麼果?」娟狂的聲音剛響起,頎長的身影已像一陣風似得刮進房間。 一身魚鱗似的銀色盔甲下,罩的是繡著金絲邊的深紫戰袍。薄唇微抿,狹魅的眼裡明明凝著笑意,但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征戰疆場的肅殺之氣。 這是我第一次瞧見他如此穿地如此慎重。強健的體魄,俊美的臉,狂野中,帶著脫俗的尊貴。這就是所謂的帝王霸氣麼?身子微微一顫,撚了撚手裡絹帕。 「殿下,您也太不避諱了,一早便來女兒家的閨房。」敏兒一叉腰,故作潑辣狀,眼裡卻是水盈盈的笑,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知她就是這樣一副頑劣性子,我也不理她,逕自接過鳳手上的卷宗,攤開細看。 鳳負著手,側立一旁,斜睨了敏兒一眼,狀似漫不經心,「剛才瞧見雅在房外徘徊,不知是否在找你呢?」 聞言,敏兒大眼一瞪,氣呼呼道「他還知道來找我!」說完,跺跺腳,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 原來那丫頭一早是來向我打探雅的去處。 撲哧一笑,瞪了他一眼。「你呀,明明知道雅不在城中,還這樣誆她。」 「這樣才清靜。」 從容一笑,見我正細看卷宗,劍眉一挑「可看出了什麼破綻?」 他突地靠近,站在我身後,俯下頭,輕靠於我的右肩,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如霧彌漫,一股淡淡的清新之味湧入鼻腔,我只覺一陣暈眩。 攥在手中的錦帕,輕飄飄滑落。這樣親呢的距離,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了韓鑫,這個已經許久都無暇去想的男人。他身上,總帶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合著他眼裡如秋般深濃的憂鬱。 恍惚間,記憶重疊,指尖微顫,一陣心慌意亂湧上心頭。這細微的反應,沒逃過他的法眼。嘴角又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他笑得狂肆而詭異。 「哎喲!」冷不防被他偷襲,耳垂上一陣細微發麻的刺痛。讓我豁然從發怔的回憶中驚醒。「你作什麼?」,我驚得後退一步。 「這樣不專心,我可是會生氣。」赤裸裸獨佔欲,第一次在他臉上毫不保留地浮現。像豹一樣狡猾而強悍的眼神,帶著隱隱約約的怒氣,「 既然你選擇了我,那麼從今以後,你的眼裡,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一個。」 選他?忽然想起夢裡那燦爛的桃花,和那一片明麗春光,是我心情的寫照麼? 低頭歎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這個男人,這樣肆無忌憚的章示所有權,同那時的我,真的好相似。 「好好的一個三軍統帥,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在你面前,我的身份先是個男人,再來才是其他。」 他哼哼了一下,彎下腰,伸出兩個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帕子拾起。 心底深處沒來由一軟,他的話,像用看不見的紅絲線,將我的心一圈圈纏繞匝緊。直到無法逃脫,才肯甘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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