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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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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連小說最基本的結構都不懂並企圖蒙混過關的傢伙,那麼這套小說最終會寫成什麼樣子呢?想一想就叫人心涼。 除此兩位小爺,還有一個郝強推薦來的精靈古怪的小女人——說其「小」也是貌似小,長著一副小樣兒,其實是個歲數不小的老妞,會上倒沒什麼乖張愚蠢的言論,甚至不發一言,會下卻是活躍異常,心思全用在撩撥男人上,頭天晚上一夥男的都在馮彪、陳衛國合住的房間裡聊天,她走了進來,面向所有男士發問:「隔壁房間沒人,誰願意和我去睡覺?」然後盯住了距她距離最近正在侃侃而談的馮彪,劈面問他敢不敢跟她去,馮彪感覺到煩,乾脆起身站起來說:「有什麼不敢的?走啊!」她卻頓時忸怩起來,支支吾吾毫無行動,但從這裡離開之後轉到女的聚集的一個房間中卻是逢人就說:「馮彪想和我睡覺。」「這幾個男的都爭著和我睡覺,還差點兒打起來。」當夜睡前,陳衛國對馮彪說:來自長江中游某座城市的此女是郝強做娛記時就曾有過一腿的老相好。 第二天爬山,象徵性地爬了一小段然後乘坐纜車上去;第三天參觀,先是華清池、兵馬俑後是秦皇陵。馮彪是在爬山的時候才注意到金老闆的身邊一下子多出了兩個陌生的少婦的——這兩個相貌平平的女人並沒有直接引起他的注意,是經過陳衛國的提醒他才注意到的,說這兩個才是老闆的女人,現在的寵兒,平時很少在本城的雜誌社中露面,都在地處東南的X城的雜誌社工作站做領導。在第三天下午,郝強忽然冒了出來,他是自開私車一路趕來的——是他那個花癡一般在會上到處騷擾男人的「老相好」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叫來的,當天晚上在歌舞廳中聯歡時,他也始終和此女泡在一起,又是跳舞又是男女聲二重唱,大做親昵之狀,但卻很像是演給誰看,至少男的這一方是——果然,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坐著一個暗自抹淚的傷心人:竹子……當晚,郝強便在療養院私定了一個房間住下。 第四天一早,全部人馬集體返城,回程中還順便參觀了半坡歷史博物館。 103.小說開寫之後 回到本城之後,在雜誌社留守人員為外地作者定好房間的一家賓館裡吃了一頓飯之後,本社人員就基本散去了。因為心裡痛快而喝得大醉的馮彪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家中,倒頭便睡,死豬一般,一覺醒來,竟然已是午夜,他去衛生間洗了把涼水臉並灌了一肚子自來水後,回到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坐下,拿出帶去開會的一個筆記本,從中撕下一張空白頁,在上面列起他的小說提綱來,剩下的兩天假期過完之後,這張紙片已被寫畫得密密麻麻,外人根本無從分辨…… 國慶長假結束後的第一天上班,他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去領了一大堆辦公用具——主要是一大摞稿紙和一大把圓珠筆。下班回家時,他提著這些東西,並在樓下的小賣部裡買了一大箱速食麵扛上樓去,當天晚上,他便洗手靜心,端坐桌前,在連抽兩支煙後,提筆開始了這部長篇小說的寫作…… 之所以能夠如此之快地進入寫作,實在是因為江林出國前的一段「浪漫生活」給了他很大的靈感撞擊:這小子曾和另一個小哥們兒與一對女中學生在他的那套房子裡同居,兩兩一對,還定期交換性夥伴,四人過得團結友愛,親如兄弟姐妹一般……他的小說便是從這兩男兩女的奇遇開始的,他採用了更有把握的第一人稱寫法,其中作為敘述者並身兼頭號男主人公的那個「我」,外表看似江林,內在卻是自己…… 白天的班還是依然在上,只是比往日瞌睡多了,中午隨便吃過飯後,他就趕緊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趴著午睡,抓緊時間補覺……都是夜夜寫得太晚所致。 即便如此辛苦,他卻深感亢奮和幸福,已經兩年多沒有提筆寫小說了,他發現自己真正想寫的還是這個!恨不得將所有的激情、靈感和智慧都調動出來,還有一點與往日的小說寫作有所不同的感受是:出書在前頭,召喚並刺激著他! 雜誌社裡的權力鬥爭一定是在暗中緊鑼密鼓地進行著,即便是除去寫作萬事不關心的馮彪也能夠感覺到四周的動靜:孫天福、陳衛國常被郝強召到樓下的辦公室中密談,孫陳二人也常在私下裡偷偷商議什麼,方海的臉是一張一望便知的晴雨錶,說明著局勢是否在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10月下旬,雜誌社的主管單位派下兩個老媽子來做群眾調查,調查的對象是金老闆,和其他人一樣,馮彪也被叫到一間小會議室裡問詢情況,其中一個聽起來很大的關鍵問題是:「他平時在工作和生活中是不是有不尊重女同志的事情發生?」——因為並不完全瞭解,這本不是一個可以立即回答的問題,可馮彪卻一口答道:「沒的事兒!我覺得金老闆非常尊重女同志。」人心都是肉長的,感念于最終還是金老闆給了他一個盼望已久的寫作包出版的機會,馮彪還在回答有關老闆業務水準和能力等諸多問題上為老闆大唱讚歌,在這個雜誌社出身來歷複雜的人員中,他好歹算是個「知識份子」和「正經文人」,所以能夠把話說得有理有據而使對方感到信服。 10月底,發行商回饋回來的資訊是:《文化生活》創造了新的發行紀錄,走到了它的歷史最高點——十七萬!與此一路飆升的現象形成鮮明對照的是:《豆蔻》在此未到一年的時間裡,始終處在一路下滑中,已由年初的兩百萬份暴跌到一百萬出頭——將近一半的發行量轉眼之間化為烏有!種種跡象似乎表明:年輕氣盛的郝強未必一定會在此權力鬥爭中輸于老謀深算的金老闆,輸也不會是大輸,至少可以保住其現有的權力和利益吧——對於這點,他自己心中可能更加有數,人也變得愈加倡狂,經常公然地大著嗓門罵人——指桑駡槐地對待那些私下裡沒有站在自己一邊的人。還在老闆不可能同意的情況下,私自又招進來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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