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狂歡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
「是……是我錯了,我不該沖你發火,我向你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麼,一點也沒有,還做了這麼好的一桌飯菜……唉!我是自個兒遇上窩心事兒,吃了一嘴屎……你也看見了,昨晚陳衛國送來那麼漂亮的一套書,你說只要是平時寫點兒東西的,誰見了不羡慕啊?何況我已經寫了那麼多年,攢了一大堆東西,也該算是個老作家了……今天上午,編輯部開了一個收心會,在會上主編宣讀了一份給《文化生活》編輯出書的名單,基本上是人人有份,就是沒有我……整整一天,我雖說還在那個班上坐著,但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失落得不得了,越想越想不通!所以,一回來就把火撒在你身上了,我是心有不爽存心找茬兒……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現在心裡更難受了……」 這一番話說出去,他在那件事上賭心的感覺反倒沒有了。 聽他這麼一解釋,女編輯似乎也沒那麼難受了,開始拿碗盛飯。 「你盛了先吃吧,我下去一趟,拎幾瓶啤酒上來,咱倆……喝兩杯。」馮彪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別去了……」正在盛飯的她開口說話了。 「還是去吧!我特想喝!」 「我讓你別去你就別去了,想喝酒到廚房裡去找吧。」 馮彪轉而走進廚房,打開燈一眼便瞧見煤氣灶下面的一捆瓶裝啤酒,心頭頓時一熱!她拎上來就夠不容易的…… 這天晚上,他們飯菜沒吃多少,一直在對付那捆啤酒,青海的女兒,真能喝啊!馮彪隱約記起齊自立就誇獎過她的酒量。最終是每人各自「吹」掉了六瓶,將那一捆徹底搞光。 在開喝之後主要是聽女方講她的婚姻故事,由大量的細節和小片段組成——有的還頗為典型和經典,可他都沒有記住,總之是不好唄,那個男的——她的那個本來已處在同居狀態的大學同學一結婚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日益冷漠,性方面也非常不好,男的一方似乎越來越不需要了,所以她才在結婚四個月後跑回來找「強姦犯」…… 為了安慰對方,馮彪也講起了自己那段早已結束的婚姻,講得十分起勁,因為已毫無痛苦可言,更像是在講一篇小說,講的時候他已喝大——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不去碰跟姚豆豆剛剛結束的這一段…… 後來,兩人都喝得哭哭笑笑,哇哇大吐…… 再後來,便天旋地轉地失去了知覺…… 到了後半夜時,馮彪被一大泡惡尿憋醒(顯然都是那六瓶啤酒鬧的),醒來發現自己就躺在客廳的涼地板上,女編輯則趴在自己的胸前,自己胸前還有她的臉上髮絲上全是嘔吐出的汙物,空氣中酒臭刺鼻,他吃力地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與此同時也將仍在熟睡中的她攙扶起來,一把扛上自己肩頭,直接去了衛生間,將淋浴的龍頭冷熱調好並開至最大,抱著尚未清醒的她站在葵花噴頭之下,水一淋她便清醒了,問他在哪兒,這是幹嗎,然後緊緊依偎在其胸前……淋著,淋著,他們開始動手剝起對方的衣服來,等到彼此尚未完全剝光,便已交叉在一起,動作猛烈地進行著,到了這一刻,馮彪才感覺到真正的激情初度來到了他的身上,來到了他和這個女人之間,他在上下熱流如注中大叫著——是真正發自於身體的嚎叫!兩人在熱流交融中一起大聲嚎叫! 當兩人在衛生間裡折騰夠了,也洗乾淨了,筋疲力盡地回到床上,在重新入睡之前,她趴在他身上告訴他,她將永生難忘這次沐浴。 兩天以後,她在不得不回去的日子返回,他將她送到火車站的月臺上,在月臺的一根柱子底下,她將一個已經問過他的問題重又問了一遍: 「我可以再來嗎?」 「可以。」 「我一個月來上一次,可以嗎?」 「可以。」 99.神秘的日記以及集體入會的滑稽 一個神秘的日記本開始在這家雜誌社的員工中流傳,日記的主人便是那個已經飛離本城返回大連的黃少婦,這本日記對於這一群人來說,最大的誘惑與魅力在於它詳細地記錄了「陝北之行」甚至前前後後的每一天,其中最為刺激的一大情節是:金老闆對黃少婦的秘密召見,在榆林八一賓館的那個套間裡,以為其投資出書並將其包裝成「明星作家」為誘餌,開始對其進行性騷擾:摟摟抱抱動手動腳欲行好事……當即遭到女方的嚴詞拒絕,並被斥責為「老流氓」!那本日記還寫到了很多人:將郝強描寫成一個極富有人性魅力的「紳士」,將馮彪描寫成一個混沌未開的「孩子」,將來自於社外的老鄭描寫成一個邪惡的「巫男」,將她的「筆會情人」——那個《豆蔻》的男編輯描寫成了一個相見恨晚的「大情聖」…… 日記的內容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叫人感到蹊蹺的是:為什麼會有人將它投放到人群中去以供大家傳閱?刨根究底也未出所料,是黃少婦的「筆會情人」——那個《豆蔻》的男編輯所為,這便叫人更加不好理解:這本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齊自立幹出那麼卑鄙惡劣的事不是也給「化」掉了),為尊者諱——人家畢竟是你老闆,老闆雖老,但也是人,還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嘛!更何況也沒把你女朋友(當時當刻甚至還不是)怎麼著嘛!這種暗地裡發生的私密之事——願者上鉤不願者拉倒嘛!何至於私下裡到處散播大造輿論,這顯然不是一個地位卑微的小編輯的一時衝動——「衝冠一怒為紅顏」——所能夠解釋盡的。 有人看見了:近些日子,這個男編輯經常進出郝強的辦公室…… 那套「文娛文叢」以驚人的速度出來了,郝強、孫天福、丁麗麗各送了馮彪一本簽名書,他一古腦兒塞進辦公桌最底層的一個抽屜的深處去,翻都不翻,甚至不想多看一眼。竹子未送,他也毫無索要的興趣。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