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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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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副市長自己總結了兩條,一是決策失誤,二是用人失當。 現在迫在眉睫的是實驗中學校長人選問題。一個好校長就是一所好學校,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全面考慮慎重選擇。而教育局現在又議而不決,顯然這裡有利益之爭,人事任免往往是各種力量激烈交鋒的焦點。在這種情況下他這個主管市長就應該站在局外,關鍵時候要一錘定音。 週末,愛人趙麗平提出去跟爸爸一起吃晚飯。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老岳父痛失愛子後,精神遭受重大打擊,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而他因為忙很少去探望他老人家,想起來深感愧疚。 帶上禮物來到岳父家,麗平和保姆在廚房做飯,他在客廳跟老人聊天。 女婿就是半個兒子。兒子沒了,岳父對這個女婿顯得格外親熱,似乎有說不夠的話。老人喜歡看報看電視新聞,對外界的事情還是瞭若指掌,這讓他都自愧弗如。兩人從國內形勢談到國際形勢,又從國際形勢談到濱江市的發展,最後還是談到濱江市的教育。 一談教育,老人就動情了。「文超啊,其實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教育啊。一是因為你管著這一攤兒,第二,就是因為你天一弟弟。教育辦好了是培養人,辦不好可就是糟蹋人啊!」 馬副市長臉上有些發燒,說:「爸爸,你放心吧,在這個崗位上我能幹好。」 趙老有些憂慮地說:「文超啊,這個教育可不易幹,人多啊。知識份子集中,關係複雜。全市幾十萬學生,哪個學生出個事兒就是大事件,責任重大啊!」 飯菜端上來,老人一定要喝點白酒。大夫一再叮囑他不要喝酒,可是誰也勸阻不了。沒辦法,麗平給他斟上小半杯,馬副市長陪著老人喝。喝上點酒,說著說著老人就掉淚了。 吃完飯,兩人不急著走,有意多陪會兒老人。 門鈴響,保姆去開門,進來的是代權。 趙老高興地站起來迎上前去,緊緊拉著代權的手:「代科長,你要早來一會兒好了,我就跟你喝上盅酒。」 馬副市長正納悶,他和代權在工作上都沒碰過幾回面,岳父怎麼跟他這麼熟悉呢? 代權跟馬副市長和趙麗平打了招呼,靠趙老坐下。趙老還是拉住他的手不放,對女婿說:「代科長是好幹部啊,週末經常來跟我探討教育問題,使我受益匪淺。幹教育就得像代科長這樣,有能力,還得有良心。」 代權連忙擺手:「哪裡哪裡,趙老過獎,趙老過獎。」 麗平過來說:「爸爸住院的時候代科長就去看望爸爸,出院後也是經常過來。多虧他,要不爸爸精神上哪有這麼好。說起來才知道,代科長也是在一中上的高中,跟我還是同級的同學呢。」 「代科長叫我開闊了眼界,受益匪淺。」趙老又指指女婿,「正好文超在這裡,代科長工作上有什麼意見就提,啊?別客氣,都是為工作嘛,啊?」 馬副市長朝代權點頭笑笑,「謝謝你啊,代科長。」 「應該的應該的。」代權趕忙說,「趙老是教育界老前輩,我來看望他是應該的。這段時間我的收穫可是不少啊,我還得好好感謝趙老呢!」說完感激地望著趙老,點點頭。 趙老很興奮,不著邊際不停地講。馬副市長和代權主要是洗耳恭聽,只是見縫插針地聊兩句工作上的事情。 九點多代權告辭,馬副市長和趙麗平也回到家。 兩人邊收拾著上床休息,邊談論代權這個人。馬副市長對他沒有過多接觸,但印象不錯,年輕幹練,做事周到。 「對了,實驗中學不是還沒有合適的校長嗎,」麗平忽然說,「我看這個代權不錯。」 馬副市長在刷牙,沒回應,刷完又當沒聽見,也沒吱聲。 「你又患了選擇性耳聾是不是?」麗平過來戳戳他。 「本來今兒想換換腦子放鬆放鬆,去陪著老爺子談了一晚上教育問題,跟受刑似的。回來吧,你這又要跟我談教育問題,頭疼不頭疼啊?」馬副市長顯得牢騷滿腹。 麗平知道他在耍賴,就正色說:「你一個教育副市長還不如一個小學生,怎麼就回避問題呢?叫你說學生週末回家就不能做作業了,有問題不是早晚得解決嘛。」 馬副市長求饒說:「現在一提這個我頭就炸,你就不會緩一緩,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 麗平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副市長當的,我看著都累。」 上床後,麗平撫弄著丈夫濃密的頭髮,「你有一個優勢,從來不掉頭發,到現在頭髮還這麼好。」 「就這麼熬,也快了。」馬副市長歎口氣,又說,「這個代權倒是比較合適,教育局班子裡也有人推舉他,可是局長李興華傾向于人事科長馮月琴,現在焦點就是在這兩個人身上。」 「那你這個副市長幹什麼了,」麗平推他一把,「人事安排的事情能讓他們瞎鬧嘛,得你拍板啊。上次要是就把許志國調整下來,實驗中學到不了現在這步。別拿教育局內部的意見當依據,不管哪幫哪派都為了自己的利益。許志國是李興華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這個馮月琴更不用說了,是他的老同學和老情人。讓她到實驗中學,還不是按李興華的老路子走?那樣實驗中學還能指望起死回生嗎?」 馬副市長沉吟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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