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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名片當然是給不認識的人,難道你會天天派張名片給我嗎?」這無理取鬧的邏輯方式,被丁美滿輕而易舉地反駁掉了。

  天夏被堵得啞口無言,深呼吸,擠出了那個他很不想提及的名字,「那皮條客呢?你是想說壓根沒把他當人看嗎?」

  「你是說淩嘉康嗎?唔……如果你堅持覺得他在追我,那就算吧。」

  什麼叫「那就算吧」,如果連淩嘉康那種攻勢都不算,那她到底是隱瞞掉了多少?他慢慢地抽絲剝繭,有無數名單開始在腦中浮現,「哦,那台長呢?」

  「台長?!」太過了吧,是不是只要她身邊出現的男性生物,都必須跟她有不尋常的關係那才尋常?

  「那老傢伙一看就是一臉色相,他要不是對你有企圖,有什麼理由你離開那麼久還答應讓你回去工作?」

  「賈天夏,我有沒有提議過讓你去測測看智商?說不定你可以去參加特奧會,為國爭光。」她無奈地撫著額,原來賈天夏受了刺激之後會變得那麼極端,為什麼無所不知的十四叔居然沒有提醒過她。

  他轉頭,手滑落到她的肩上,很沉重地拍了拍,「沒有,這種提議一般都是我給你的。」

  曾經,她疑神疑鬼,認定他手機短信裡每一條不屬於她的記錄都是曖昧的;懷疑他的電話薄裡每一個女人都是懷有目的的;深信他身邊每一個幫他說好話的朋友都是他劈腿的幫兇;他百口莫辯,只能說「你去測測智商吧,說不定可以參加特奧會為國爭光?」。

  如今……熟悉的對白搭配上她欠扁的笑容,讓賈天夏咬牙切齒地皺眉,她就非要這樣嗎?感同身受這種事僅僅是他的口頭表達還不夠,就一定要給他上一堂那麼生動的課?那很好,他現在懂了,丁美滿也許並不完美,可就因為這個女人是他選的,所以在他眼中是最好的,有無數人應該和他一樣在覬覦著,這種懷疑合情合理。等量代換,同理可證,美滿一直嚷嚷著想要安全感,也是情有可原的。又或許,如果他們忙一點,就不會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賈天夏索性踩下刹車,把車靠向路邊停妥。隨後側眸認真打量起身旁的女人,伸手很輕易地就能觸碰到她的臉,即使溫熱的體溫很快就能氳上他的指尖,仍舊是讓他感覺不到曾經的那份篤定,「美滿,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生個小雜碎嗎?」

  「噗!」十四叔!麻煩來解釋下這個反應算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確保你不會再逃。」

  「我還能逃去哪……」他難道還沒看出來,她這輩子看似就這樣載在他手裡了嗎?

  「我可以很大度地不去計較你這一年到底做了什麼,就算你的心真的變過。」

  「……」那一個「好」就擠在喉嚨口的,因為哽咽,她沒能讓它跳脫出來。

  偏偏,賈天夏就是很不爭氣地追加了那麼一句,「等我們生了小雜碎把皮條客找來喝滿月酒,讓他明白下這孩子究竟會先叫誰爸。」

  「你給我滾去一個人生!」他那麼想要個孩子,最終目的只是為了到淩嘉康面前去顯擺?!!

  夜色漸深,璀璨的燈光把這座城市點綴成了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是夜生活開始的時候,但某個號稱不加班、不遵守紀律、不服從組織的製片人,竟然在這種夜闌人靜蠢蠢欲動的時分,乖乖地窩在辦公室裡。

  辦公桌前擺放著一隻燒紙錢時才會出場的鐵桶,一團濃煙從鐵桶中竄出,伴著微弱的火光。酷似燒炭自殺現場的場景,搭配上謝穆堂低低地冷笑聲,讓整個畫面看起來異常詭異。

  於是,謝穆堂終於遏捺不住收斂笑意,打破沉默,屬於純爺們之間的交談開始上演。

  「你就算燒光了她所有名片,她還是可以去印。」在公共場所焚燒名片的做法實在不理智,出於道義,謝穆堂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那就繼續燒。」立場分明鬥志強。

  「小夏夏,來,笑一個。」謝穆堂的臉上寫滿了春風得意,就算是好友陰風逼人,他的好心情照舊繼續,還很不怕死地端出欠揍笑容湊上前,「看看這封通知,你的節目入圍了啊,搞不好就能領個最佳製片人的獎回來,然後剛好差不多可以把老婆拐到手,成家立業同時進行,很多男人羡慕都來不及,你有什麼資格冷著那張臉?」

  伴著話音,修長的手指死命戳著被隨手丟棄在桌腳的那個信封。

  信封裡裝著的是某知名頒獎禮的入圍通知書,賈天夏始終覬覦著他們家的那個最佳製片人獎,甚至以為那算得上是功成名就,隨時可以身退。

  現在眼看只有一步之遙了,按理說他是應該很開心沒錯,事實上就連電視臺裡那些不明真相的群眾,也都喊著嚷著齊齊出動熱烈為他慶功。只有他,鬱鬱寡歡,遲遲沒有動靜,躲在辦公室裡嘶喊……

  「你說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現在不僅僅是願意跟她結婚啊,就連明顯會破壞兩人世界的小雜碎都願意陪她創造了,她非但不給我感動,還讓我去找母豬。生個孩子互相束縛,有什麼錯?她還有什麼好彆扭的,跟我玩恃寵而驕?」

  「老實講,按照你的邏輯,找頭母豬的確也沒差。」謝穆堂幸災樂禍地挑眉。

  「沒差?怎麼會沒差?你試試踹了林愛,綁頭母豬回家,讓它天天迎接你下班歸來。」賈天夏很激動,驀地站起身,邊吼,邊粉飾了一堆肢體動作。

  「那就是你表達能力太爛了。」謝穆堂由衷地給出意見。同樣是男人,又是天夏那麼多年的朋友,他當然知道一個那麼討厭孩子的人主動開口想要個……嗯,想要個小雜碎,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其中絕對包含了大量的愛屋及烏成分,然而他懂,丁美滿未必會懂。

  「我表達得很清楚。」關於這一點,賈天夏很堅持,他認定自己已經把話說得滴水不漏了,就是那個女人不領情,又或者她壓根沒打算要孩子?這層想法,讓他忍不住臉色一沉,「阿堂,你說如果一個女人不願為你生孩子,那代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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