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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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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川面色一冷:「沒事我先走了。」 黃昏,夕陽忘情燃燒,將大地染的火紅火紅。 顧清初看了看那張確診通知書,又看了看季節,良久,才開口:「既然這樣,我們挑個日子結婚吧。」 須臾,他補了句:「好好休息,明天陪你去買些需要的東西。」 季節忽然退卻了,就算這樣,他也不肯給出幾分愛吧,真是可笑,曾幾何時,自己也會用孩子這個妄念去牽住一個男人的心。 只是,這個小生命,來的太過於突然與意外了,讓她不知所措。 顧清初離開之前,忽然對她笑了笑,柔聲道:「開心點,這樣我兒子也會開心。」 「我兒子」,季節因為這三個字帶來的溫暖,竟有了片刻分神。 酒後亂性,未婚生子。 季節從沒料到,一向內斂的自己竟會遭遇這些,當顧清初一次又一次的,如爛泥般的醉倒,不知是心疼還是無奈,留下來照顧他,聽著他不知不覺吐露的真情,心卻一次比一次麻木。 他的痛苦季節當然是知道的,記得導師曾開玩笑的告訴自己,千萬別愛上自己的病人。 顧清初不是她的病人,只不過自己卻是他,唯一的傾訴物件。 因為愧疚而遲遲不敢邁出第一步,只會用酒精麻醉的他,與初次見面時那個溫和如玉的男人相差不知多少。 但沒辦法,已經這樣開始,一點點沉淪。 而這一切,晴綠卻完全不知情。 直到他終於鼓起勇氣想要明瞭自己的心,卻被晴綠推向了自己,那一刻季節竟感到高興,她以為清初終會死心了,只要他鬆開目光,稍稍看看身邊,便會發現自己吧。 所以,再一次的,她試圖走進顧清初那顆只裝了別人的心。 可是沒用啊,名存實亡的關係,他從不曾親吻她,也沒有擁抱,只是偶爾在人多時候,會牽住她的手,所以,自己總愛挑鬧市區,大商場與他約會。 又一次,喝醉後的顧清初,依舊喊著別人的名字,她忽然嫉妒了,一直陪著他痛苦的人是自己,可為什麼,他心裡那一小方,卻容不下小小的一個我。 她承認是故意的,那一次,將桌子上剩下的酒一股腦喝光,然後,借著酒意,躺在他的身旁,主動吻著顧清初。 她叫著他的名字:「清初,清初……」多好聽的名字,一如始終溫和的他,解開他的衣服,輕輕的撫摸著他,撩撥起潛在的欲望。 就是這樣罪惡的一次,但她感覺到了滿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擁有了晴綠所沒有的清初。 醒來之後,顧清初急著說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說他喝醉了。 看著他這麼著急想要證明自己的無心,季節感覺到一陣悲涼,她開口說:「清初,昨晚是我故意的,我不知廉恥的引誘了你。」 他忽然就發怒了,好像我破壞了他所有的幸福,他的眼神陌生極了,冷冰如水的對我說:「你想要是不是?我給你。」 然後,他瘋狂的脫了我的衣服,卻在最後關頭止住了,他點了根煙,輕聲的說了句,對不起季節,然後就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節一個人的躺在那裡,衣物淩亂,臉上冰涼一片,喃喃道:「我真是犯賤,對不對……」 欲望牽扯著每一個人的神經,每一天每一天,越來越多,堆積成山,終有一天爆發,理智如季節,也逃不開。 顧清初將車開到了依江。 粼粼水面上,湮沒無數星光的江水依舊緩慢流動著,從不停歇。 他靠著欄杆,忽地想到去年九月,滿城桂花香的時候,他準備表明心意的那天,後來無數次的想,若是當時自己不退卻,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一路走來,已經快接近終點了,他卻無端感覺惶恐,夢中的她一臉厭惡的對他說:「原來是你,是你破壞了我和顏南,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狼,我不要你假惺惺的示好。」 他害怕有一日,當她終於知道始末,是不是,再也不會見他了。 那日季節想必是告訴她了,所以才會那麼惶恐的要避開自己,可也能看得出,她眼裡的不舍與痛苦,顧清初竟感到有一絲高興,原來,她也會因為自己吃醋。 可那又如何,當知道季節與自己發生關係之後,他便知道,再也不能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的那樣簡單,自己離晴綠,又遠了那麼多。 顧清初怔怔的望著江面,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到風的冷,回到車裡。 手機響了:「喂。」 「顧清初,是我,貸款的事情定了嗎?」 「差不多了,那你決定,轉讓多少?」 「見面談吧,情況有些複雜。」 「好。」 顧清初的家裡有些淩亂,沒有了往日的整潔乾淨,他泡好茶後,坐下來問:「怎麼回事。」 向東吹開漂浮著的茶葉,說道:「席家似乎也融到資金了,前幾日與席川交談,他果然是要股份,而且是全部。」 「哦,那你怎麼說。」顧清初微微斂眸,不動聲色的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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