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64)_王瓷玫茶

六四

　　碧兒說：「可不是，我就去過一次建材市場，我的天，在裡邊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不要說買東西了。這次還多虧了我公公婆婆。咳，我想我那個時候真挺不懂事兒的，把我公公氣壞了，差點不管。」就把那次的事情說了。

　　李大姐聽了只搖頭：「你這嘴可真不甜。可不你公公要生氣。這要我兒媳婦將來這麼跟我說，我一準也生氣。其實你婆婆公公不容易，跑建材市場是件辛苦活。這下次不能這樣。」

　　碧兒吐吐舌頭：「我媽也這麼說我的。這不我就不管了。隨他們怎麼弄。最後還是找了個裝修公司。我婆婆還是尊重了我一下。這個吧，都是互相的。我也知道，他們辛苦。可我有時候覺得把個辛苦啊，感謝啊掛在嘴上說，好象假的一樣。」

　　李大姐說：「什麼假的真的。嘴巴甜點總是沒有錯的。老人其實要求很簡單的，你說幾句好聽的，順耳的，他們就滿意了，什麼都肯做。」

　　碧兒歎了口氣：「我嘴笨，有的時候我感覺跟你說話，比跟我婆婆說話輕鬆得多。有些話就說的順溜。我跟婆婆說話特費勁，不知道哪句話不對，就說她心裡去了，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就記住了。有次，我就問句，你回來吃飯不，她就不高興了。我上次說裝修的事情謝謝他們，她又陰不陰陽不陽的說，你能滿意就好，也不要謝。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話，才沒有問題。還有，我婆婆特別喜歡擺個領導架子出來教育人，要我有一點不服氣的，她就不依不饒。我婆婆那口才，真是少有。」

　　李大姐拍拍碧兒笑了：「看，這還說他們辛苦呢，又投訴了婆婆這麼一大篇。婆媳這種事情也沒什麼誰對誰錯的，你年輕小輩，有些事情笑笑就的了。不用那麼較真。我年輕的時候，比你還較勁，可這麼多年下來，我仔細想想，吵來吵去還不是就那幾件事情。其實，老人要求很低的，就說我吧，我這兒子不小了，將來他結婚，我就沒什麼要求，只要他好，我就好。我做什麼也都為兒子好，為兒子家好。你說我還圖什麼呢？無非，也就是為兒子。自己疼自己兒子，人家閨女肯定有點小意見，這就是你們做媳婦的心裡過不去的。其實我們也沒壞意思。你婆婆也一樣，就是兒女心太重。」

　　說著說著，就到了新房子。碧兒鑰匙是隨身帶著的，徑直就開了門進去。

　　漆工不在，已經是中午，漆工吃飯去了，房子裡沒有人。碧兒站在寬敞明亮的客廳中央，對裝修的效果簡直是難以想像的滿意。設計效果圖上的完美效果，被百分之百地複製下來，每一處都做得細緻到位。碧兒尤其喜歡整個房子柔和的色調，廚房還真的做了那個碧兒最喜歡的小吧台。當初就這個廚房是開放式還是封閉式，碧兒還跟軍平媽鬧了一場小小的不愉快。碧兒就喜歡開放式的，那樣空間感好，而且吧台也顯得很有味道。可軍平媽說，這樣做飯的油煙太大了，一做飯，滿屋子都是炒菜味道。碧兒不以為然，這個問題好解決，把廚房的通風做好就行了，再者，現在的油煙機都很好，怎麼會滿屋子味道。婆媳兩個相持不下。還是設計師水準高，改了個半封閉式，別出心裁地做了一個可以伸縮，又帶點裝飾作用的門，解決了兩個人的問題。碧兒很欣賞這個廚房的設計。現在這個設計，就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

　　李大姐看看這摸摸那，讚不絕口。尤其對新房子的門特別感興趣。說碧兒這門可買的不錯，絕對是上等的貨色，一定不便宜。還有燈也選的極有品味。吧台那款餐燈其實是季曉晴幫著軍平選的，叫海之心，這名字一聽就浪漫。碧兒一點也不知道，還只誇著軍平有眼力。兒童房的燈也是季曉晴選的卡通造型，還有主臥的荷花燈，客房鳥巢燈，幾乎這房子裡每一樣東西，都是季曉晴幫著選的。季曉晴的影子無處不在碧兒的新家，可碧兒卻毫不知情。

　　83

　　兩個人正看著，門輕輕一動，開了，一個穿制服的物管進來了，手裡還拿著對講機。他站在門口就問：「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碧兒很少來這邊，物業公司的人認識軍平，認識軍平爸媽，也認識季曉晴，就是不認識碧兒。剛才在監控錄像裡看到有陌生人進了這棟房子，趕緊就跟了來。碧兒笑著說：「我是這房子的業主，我來看看裝修怎麼樣了。」物管滿懷疑惑地看著她：「你是業主？我沒見過你，這家的女主人不是季小姐嗎？你是季小姐什麼人？」碧兒奇怪了；「師傅，你是不是搞錯了門牌號，我們在您這登記的是王軍平。你說的季小姐，是別人家吧。」

　　物管一聽「王軍平」三個字，立刻說：「沒錯，這裡業主是叫王軍平的，他們家兩個老人天天來，我們很熟悉，王先生的愛人就是季小姐，也常來，我們也認識。這個錯不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是人家房子，你們還是先出去。不然業主來了我們不好交代的。」

　　碧兒一聽季小姐，感到一股子熱浪一下子沖上了腦門，有點控制不住的眩暈。她好象在另一個世界裡說話一樣，恍恍惚惚地說：「什麼季小姐，你們弄錯了，我才是王軍平的愛人。」

　　李大姐看她神色不對，趕緊對物管說：「你們搞錯了，季小姐是他們的朋友，幫忙的。你不信打給電話給王軍平不就清楚了。我們要不是業主，怎麼有這的鑰匙的，你看，這不是鑰匙。」物管一看，果然是門上的鑰匙，何況這房子裡空空的，也沒什麼好偷的，又是兩個女人，估計十有八九是自己弄錯了，趕緊道歉，又叫她們慢慢看。就退出去了。

　　碧兒這邊惶惶忽忽手腳冰涼的，有氣沒力地跟李大姐說：「大姐，我們回去吧，沒什麼好看的。」

　　李大姐也不知道季小姐是什麼人，看碧兒這神色，也猜個七八分，安慰她說：「你別瞎想，應該是沒有事情的，可能是軍平爸媽的朋友來幫忙的。你回去問問軍平就清楚了，好好問，不要急。你們軍平也不是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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