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念的經(59)_王瓷玫茶

五九

　　碧兒爸自從軍平家張羅這房子的事，就保持旁觀者的姿態了。碧兒爸認為，這是軍平媽張羅的事情，那就讓她張羅到底。其實，他最防著的，就是軍平來跟自己借錢。說起來小立還的那16萬裡頭，有10萬本來就是碧兒爸媽給女兒的嫁妝，這用來買郭智的房子，應該說碧兒家已經出了10萬。碧兒爸覺得這是公平的，因為軍平媽那邊也算出了10萬，大家扯平。碧兒爸也不計較什麼男方該出得比女方多。可他不能把剩下的錢也給包辦了。女婿跟丈人借這種錢，基本上是有借無還。碧兒爸不是小氣，而是不能慣著女婿這習慣，更不能讓女婿把自己家的錢給折騰到郭智家去。所以碧兒爸想，嫁女兒的10萬給了就是他們自己的，愛怎麼用是他們的事情，他管不著。可要再要錢，那對不起，沒有這義務。小倆口自己解決去。

　　軍平這下也為這8萬犯了愁，想來想去還是跟碧兒來商量。年底的時候，他們兩邊單位都發了點錢，看能湊多少出來。碧兒就甩了個存單出來，軍平一看，好傢伙，整整5萬塊。軍平結婚以後工資都是給碧兒管著，他也很少問家裡有多少錢。他不問，碧兒也沒說過。軍平在錢上是不上心的。但他常聽軍平媽說碧兒不會過日子，雖然沒往心裡去，可長期如此，總還是有點這方面印象的。軍平覺得也沒有什麼，反正他們現在也沒什麼要用錢的地方，所以他不在意這些事情。

　　有時候說說碧兒，碧兒還跟他生氣，甩出存單給他看，他又不好意思細看。因為前面軍莉找他借那5萬的時候，碧兒雖然不痛快也拿出來。小立借錢，他也以為就是他們結婚時候雙方父母給的那錢。他沒想過碧兒能存下多少錢來，這帳，軍平沒算過。所以軍平媽說碧兒一樣好東西都不會買，還不見錢在哪。軍平就認為是真的。他看到的也是這樣，兩個姐姐身上穿的，平常用的都是好東西，也沒見人家生活哪裡困難了，房子也買了。他們兩個也沒買房子，也沒買什麼好的東西，怎麼見不著錢在哪？

　　這次碧兒一甩，甩出個5萬來，軍平反而很吃驚。碧兒說：「年底的時候我們兩個單位發的錢有2萬多，我存了定期。剩下的是這兩年存的。」軍平糊裡八塗地多嘴問了下：「這兩年就存了2萬多點？以前沒存什麼錢下來啊。」碧兒一聽，臉拉老長；「王軍平，你是豬腦子。借給你姐的錢不是錢啊。」軍平一想也是，那5萬也碧兒這幾年存下來的。他們都是死工資，剛畢業的時候實習期，一個月1000都不到，這麼拿了1年，後來工資逐年的漲，才漲到今年每人能拿到5萬左右。

　　這幾年碧兒能攢下這些錢來，父母給的錢也一分都沒動，不能不說是個本事。軍平這次可覺得自己真真正正地錯怪了碧兒。他無限感激的說；「老婆，你真能幹，攢這麼多錢下來。」碧兒哭笑不得：「指著你，我和真真喝西北風呢。可笑，你媽不說你姐姐會過日子嗎，我怎麼沒瞧見她們有錢拿出來的。」軍平一頭汗：「行了行了，我老婆最會過日子了，誰敢說我老婆不會過日子，我跟他急。」碧兒不依不饒地說：「那你跟你媽急去，她天天說我不會過日子。」

　　碧兒爸最後決定給女兒掏剩下的1萬，碧兒媽還不樂意呢，說憑什麼，要掏也是軍平家掏。碧兒爸反而說：「算了，他們家也是盡力了，都為孩子好。1萬我們也還出得起的。」

　　就這樣，軍平爸媽就做了中間人，按照正式合同的樣子簽了個協議。郭智拿了錢，這邊說話就拿了鑰匙交給軍平。這下，總算幹了件全家所有人都滿意的事情。

　　74

　　郭智那邊開了學，真的找了房子叫郭明夫妻兩個搬出去住到了宿舍。兩個孩子也不住軍莉家，這是大梅的主意。大梅那時候初來乍到的，她實在沒地方去。所以厚了臉皮要賴在哥哥嫂子家。其實大梅也是個實在的人，她知道這樣會給郭智一家帶來很多問題。說實話，大梅很感激郭智。她心裡知道，這些年，郭明不爭氣，全是郭智這個大哥在替他撐著整個家。沒有大哥，就沒有郭明這一家。大梅對郭智，對軍莉都心裡充滿了感激。她只是不會說而已。

　　這次，大梅一有了地方住，立刻就把孩子也都帶走了。都住在學校裡，郭明在保衛處當了個臨時工，天天正常上班，還能拿800塊錢回來，大梅還沒找到合適工作，在院子裡做著兩家的鐘點工。有空就回來幫軍莉打掃衛生，做飯洗衣服。軍莉也沒想到，這個這見過幾次面的弟媳婦，居然是個明事理的農村媳婦，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又常叫大梅夫妻兩個回來吃飯。郭智媽看見小兒子上了正路，心裡別提多開心了。每天就把個小迪抱在手上『親啊肉啊』地叫。軍莉一家也過的樂呵呵的了。郭智媽說，還想把郭智爸也接過來看看孫子。軍莉聽了軍平媽的勸，居然也不反對。過了兩個月，郭智爸也來了。

　　軍平媽安頓了女兒這邊，覺得心情真是輕鬆了不少。軍莉有婆婆、弟媳婦幫著手，這一時半會的大概是不用來煩著自己的親媽了。軍平媽想起來就無可奈何。這些兒女，不指望他們孝敬，不讓自己揪心，就已經阿彌馱佛了。

　　這樣，軍平碧兒每天安心出門上班去，軍平爸媽就在家帶真真，收拾家務。日子正常的繼續。

　　軍平媽又開始操心兒子房子裝修的事情。她跟軍平爸商量：「房子裝修還是要抓緊，現在是5月，天氣不冷不熱的。正好裝修。裝修好了，還要晾上個一年半載，才好住進去。現在那甲醛可厲害著呢。真真這麼小，萬一要有點事情可不行。還有，裝修還是要自己盯的，不能包給裝修公司去做。他們用的材料上不環保。」

　　軍平爸沉默了半天才說：「你也是閒不住。沒事找事情做。那他們的房子自己不操心裝修，你急什麼。皇帝不急急太監。你就是一個當牛做馬的命。」

　　話雖這麼說，軍平爸還是疼兒子。軍平自從上次受了傷，到現在還時時頭暈，去醫院檢查，又查不出什麼。軍平爸不捨得兒子辛苦在裝修這種事情上。可這事不自己盯著不行。軍平爸是有經驗的，自己的房子，女兒的房子都是老爺子出馬監工買材料的。軍平媽說，哪有女婿的房子他管，兒子的房子不管的道理。這房子的裝修，非得老爺子出馬不可。在裝修這件事情上，軍平爸就這樣被軍平媽軟磨硬泡地給拖下了水。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