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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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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雲飛癡迷於紅香嬌嫩而迷人的身體,這是一具成熟且生機勃發的身體,高山流水凹凸有致。他跪在紅香的兩腿之間吞咽了口唾沫,他說:「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新鮮的女人,沒人能和你比。」 「真的嗎?」紅香把手指分開了一個縫,透過手縫她看到了葛雲飛的裸體,他肌肉累累的胸膛和平坦多毛的腹部,以及那繃得直直的生殖器。紅香忍不住用手觸摸了一下葛雲飛的肚子,然後輕輕地攥住了他的那個地方,一股滾燙的氣息瞬間就淹沒了她。 這天晚上同樣處於隱秘狀態的還有丫鬟小梅。紅香的屋子裡演繹翻雲覆雨的時候,小梅正像一隻貓一樣縮在窗臺下面。小梅看到了房子裡的燈亮了一下又遽然熄滅,她躡腳走到窗前,縮身在那兒聽了一會兒,房間裡的說話聲模糊而遙遠,偶爾能聽見壓抑的嘻笑。 阿財在第二天下午的水房邊看見了淚流滿面的小梅,他朝小梅揮了揮手,小梅淒哀著表情走了過來。 阿財說:「是不是潘金蓮又欺負你了?」 小梅坐在水房的凳子上啜泣了很久,在阿財關切的目光中,她用悲戚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快不能說話了,我要像蓮兒那樣再也不能開口說話了。」阿財一臉迷惑地盯著小梅。鍋裡的水已經沸騰,咕嘟嘟響。阿財說:「你這不是好好的嗎?」小梅卻哭得越來越凶,到最後她竟把手伸進了口腔,蹲下身做出想要嘔吐的姿勢。 小梅吐了一地的唾沫。 「我什麼都吐不出來,我為什麼總是什麼都吐不出來?我完了,我要成為啞巴了。」最後,小梅傷感而絕望地說。可是阿財實在想不出小梅傷感的原因。等他把那些放在臺階前的暖水瓶全部灌滿後,小梅已經恢復了常態,沉默地坐在原來的凳子上,目光散亂而呆滯。 阿財走近小梅,他說:「你不會啞巴的,肯定不會,你看你的聲音和昨天一樣好聽。」 小梅則繼續保持著她的沉默。幾個僕人從水房前經過,頻繁地向阿財擠眉弄眼。阿財用兇惡的表情趕走了那些人。小梅看著那些無聊的下人們遠去,她感覺鼻子裡面塞塞的。亮晶晶的陽光剛好射在臺階前的空地上,有一縷剛好打在她的膝蓋上。溫熱的陽光叫小梅又一次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委屈和傷心再次溢上心頭: 中午的時候,紅香在菜裡吃到了一根頭髮。紅香把髮絲從菜裡抽出來給小梅看,眼裡全是厭惡,手捂著胸口說:「不吐痰了,又用頭髮來噁心我。」 小梅當即辯白:「那頭髮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紅香說。 「是廚師的,肯定是廚師的。」小梅惶恐地說。 「廚師是男的,哪有這麼長的頭髮?」紅香忽然就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語速飛快地說,「你會噁心死我的。」和上次一樣,小梅從後面抱住了紅香的腿。紅香掙不脫小梅的胳膊,嘴裡一個勁地喊:「臭丫頭,臭丫頭,你要害死我,你肯定是想害死我。」在這個過程中,小梅一直死死地抱著紅香的腿,不讓她出門,而紅香則瘋狂地撕扯著小梅的頭髮。直到兩個人都被累得筋疲力盡,氣喘吁吁地坐倒在地。 這件事情以紅香的妥協而暫時結束。紅香從地上爬起來咬著牙說:「你給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紅香在小梅的呻吟和哭泣中洗了臉,她還給自己洗了個蘋果,坐在小梅身旁的椅子上吃了起來。小梅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紅香在她周圍走來走去,粉紅色的鞋子不斷從她眼皮下經過。紅香說:「你起來吧,還等著我把你扶起來嗎?」小梅試著想站起來,可是她的腿一直在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你不起來就繼續坐著吧。」紅香用輕蔑的口氣說,「我才不怕你這樣坐下去。」過了一會,紅香又對著小梅的耳朵說:「你是鹿侯府最壞的丫鬟,我應該叫你把那根頭髮吃了。」 紅香的最後一句話叫小梅倍感羞辱,同時也把小梅最後的忍讓蠶食一空,於是她吞咽了最後一口唾沫,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小梅去了福太太的房間。丫鬟蓮兒用眼睛告訴小梅:「福太太正在屋裡讀書。」 福太太對小梅的告密行為表現出了不可思議的平靜,她坐在書桌旁連動也沒動,只將眉頭稍稍地皺了皺。而小梅卻在福太太平靜的表情下看到了惱怒,看到了女人潛藏于心的怒火。這怒火叫小梅感覺害怕,某種不好的預感立即順著她的脊背蔓延而上。 小梅的預感和接下來發生的事實不謀而合。她看到丫鬟蓮兒端著一杯黑色液體朝她走來。福太太說:「這是從南方新買的茶葉,最貴的那種,你嘗嘗味道好不好,要好的話你就幫我給紅香小姐也帶些過去。」 小梅看著蓮兒,往後退了一步。 蓮兒把茶杯遞到了小梅手邊,她那機靈的眼睛水汪汪的。蓮兒的眼睛說:「喝了吧,喝了這個後你就可以走了。」在這一刻,小梅心中的不祥預感達到了最高峰,她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告密行為是個錯誤,她往後退到了門邊,驚恐地看著蓮兒。而在蓮兒的眼睛裡,卻連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嘗嘗吧,然後告訴我味道。我年紀大了,舌頭越來越分不清味道了。」福太太捧著書本說,「這種茶會叫人變得聰明起來,能叫人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小梅搖了搖身後的門,門卻早就被鎖上了。小梅的心臟發出撲通的一聲,她的膝蓋一軟,朝著福太太跪了下去,淚水無聲無息地淌了下來…… 阿財不知道這些,他用關切的眼神望著小梅,無所適從。最後,他把用剛燒開的沸水泡好的茶遞給小梅,小梅木木地接過杯子,並用紅紅的眼睛溫和地看了他一眼。 在這個陽光明亮的下午,阿財想,女人其實比男人脆弱,一點點小事都能把她們嚇得哭哭泣泣,而男人就不會,男人他娘的都是鐵,流血不流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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