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滿身風雨你從海上來 | 上頁 下頁
三四


  程敬南卻抬頭疑惑的看著她,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林順,你還說你沒生氣?」

  「我沒有生氣,程總……」林順急急的解釋,她從沒見程敬南醉過,從前林順很能惹事,程敬南總是幫她擋酒,那幫人又豈是對付著就過去的,但是程敬南喝得再多林順也沒見他醉過,基本上他總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神情,笑到最後的一個人。所以面前的這個人雖然眼睛裡冒出血絲,雖然滿身的酒氣,但是聽他口齒仍然清晰可辯,她當他沒醉,到底也是亂了陣腳,無暇顧及其餘,就想將她預先準備的一番話說出來,卻只開了個頭。

  一句「程總」讓程敬南稍微清醒過來,眯起眼睛,他的將手臂越過她的肩,撐住她身後的牆壁,低頭牢牢攫住她的眼睛,他通紅的眼睛裡有厚重的陰霾,惱怒的打斷她:「林順,你是不是非得一口一個程總的叫我?」

  這個姿勢,帶著禁錮的意味,他的呼吸離得這麼近,氣息危險,她有微微的驚慌,林順垂下眼簾撇過頭不看他:「程總……」話還未落音,她的下巴就叫程敬南扣住扣牢,繼而扶正她的臉,吻撲面而來。

  林順照例是無法逃脫的,程敬南帶著他強大的佔有欲猛地含住她的嘴唇不放開,她微微的窒息,剛想開口程敬南靈巧的舌頭便趁虛而入將她的舌葉也席捲過來,輕輕的咀嚼,糾纏,帶給她輕微的痛楚,包圍住她讓她無路可逃,強迫她適應他的氣息,他的侵入。

  直到她也癱軟在他懷裡,心跳如擂,氣喘吁吁。

  他也氣喘吁吁,這時候卻說話了:「林順,我喜歡你,你要多少錢才肯跟我?」

  電光火石間,林順想到那個黃色信封和裡面那兩萬塊錢,原來這就是它的出處?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突然猛地推開面前的人,卻忘記補上那個巴掌,就這樣掩面走掉!

  一路跑,一路流淚,她以為她已經能夠面對,她以為她已經有了足夠的教訓,至少她以為將心裡柔軟的地方藏起來就不會受傷,誰知竟還會流淚,誰知面對他她還是這麼的不堪一擊。她用左手捂著嘴,眼淚肆無忌憚,電梯剛好停在面前,黃岩在裡面驚訝的看著這梨花帶雨的一幕,轉過頭更遠處是被推得倒退兩步的程敬南,怔怔地望著她的方向,一臉的茫然,黃岩心下了然。

  朱妹瞪大了眼睛看著方才的好戲,她本是想陪林順一起過來調查那兩萬塊錢的事情也好給她做個憑證,誰知竟碰上這樣一場生猛火爆的戲碼,加上前程往事攪和在一起,她心裡慢慢的明白過來,原來這個程總和林順真的!那兩萬塊錢……她不敢細想。

  第十五章

  回到雜誌社,朱妹亦步亦趨跟著林順,趁著她上洗手間整理著裝的時候她在辦公時發出警報,離她近的許小風問了聲為什麼,她大概的把事情說了,林順很快又從洗手間出來,於是大家都噤聲。

  這個時候許鳴卻進來了,穿著剪裁合體的新西裝,手捧一大束紅色玫瑰,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正左顧右盼同大家打招呼,這人也是個自來熟。

  朱妹一把將許鳴拽到一旁悄悄的在他耳邊說:「嘿,火山孝子,今天你運氣不好,給你個友情提示,你還是不要去惹她得好。」

  許鳴挑挑眉看向林順的位置問:「她怎麼拉?」

  許鳴也算耐得煩,他這樣的火暴脾氣居然忍受了林順幾個月的冷言冷語,放著好好的生意不做跑到林順雜誌社對面廣告公司當經理,那廣告公司是他朋友開的,也算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那群公子哥得知他的事常說:「你那工夫就是一冰山也該他媽給捂熱了,你咋就還在愛與痛的邊緣徘徊呢?」

  許鳴說:「我怎麼知道,犯賤唄!」

  「你丫還真犯混,什麼姑娘你要不起?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麼就把你整這麼慘不忍睹?」

  許鳴不予理會,一如既往的玫瑰約會,林順整個辦公室的人基本上都被他賄賂到了。

  另外一個同事從格子裡伸出頭來:「再給你個忠告——你的情敵出現了,而且很強大?」

  朱妹危險的瞥那人一眼責道:「去去去,什麼情敵,一邊去。」那人聞言馬上又把脖子縮進去。

  許鳴卻聽得清楚,他眼波一閃,臉色就陰沉下來,陰翳著,他把玫瑰往朱妹懷裡亂塞就要去找林順:「前男友?這怎麼回事啊,我說,不帶這麼玩的吧?」

  就他哥們說的那句「就是一冰山也該他媽給捂熱了」,許鳴在林順身上砸的工夫可算破了他們那票人的紀錄,可這妞是鐵了心油鹽不進。今天早晨好容易用他生日為藉口逼著林順答應晚上跟他和哥們一起出去聚會,用許鳴的那話來說「追了你這麼久,也算給個面子見一見我那票哥們」,他怎麼就不知道這女人居然還有個「前男友」,那個「青梅竹馬」不是早甩了她麼?難道就這麼不待見他,想著火氣就騰地冒上來。

  朱妹慌忙攔住他:「沒有的事,只是順順她現在心情不好,你別去惹她,真的,下回我保證幫你把她約出去。」

  他大手一揮,把朱妹撥到一邊去:「什麼下回不下回的,我這不都和她說好了的事嗎,你等會,我去問問她。」

  朱妹還是拽著他的袖子說:「許鳴,聽我一句,別去,她今天真的心情不好。下次吧,下次一定幫你把她約出來。」

  許鳴抽了抽嘴角,看向林順的位置,到底是公子哥脾氣沒忍住,聲音不覺就高了起來:「他媽的,她心情不好,我還心情不好呢,下次個什麼勁兒啊,我一年能有幾個生日啊?行了,你別攔著我,我自己負責。」

  「許鳴……」朱妹哀哀叫一句,只差沒有叫祖宗了。

  這時傳來林順的聲音:「朱妹,你別攔著他,誰說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著呢,誰說我不去了,我去!」

  許鳴轉過頭看看朱妹又回頭看看林順,不覺就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他還真就不信融化不了這座冰山!

  許鳴的車在一家俱樂部停下來,林順看了一眼,上次好像聽曾瑞說過這家俱樂部的會員卡是如何如何難申請,她心下了然。

  下了車許鳴要握她的手,她掙了掙,許鳴反而握得更緊在她耳邊說:「你就是這樣給我面子的啊?」林順想了想,今天到底是他生日,許鳴什麼性格,認識以來許鳴怎麼待她,她還是忍住沒有再掙脫,就讓他靜靜的握著。

  許鳴心情似乎挺好,一路上招呼過去都是認識的人,還有人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看得林順渾身不自在。

  金碧輝煌的包廂裡一干人早就等在那兒,有人端著酒就上來:「鳴子,好樣兒的,我敬你!」雖然是對著許鳴說,眼珠卻若有若無的圍著林順轉,一臉的笑,許鳴也是眉眼含春,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好說,好說。」來者不拒。

  喝著喝著不覺就有人端酒來敬林順,滿目通紅大約是喝高了:「嫂子,咱哥追得你可算辛苦了,我也敬你。」林順盯著那滿杯的白酒微微皺了眉,她知道這幫人向來玩得凶,不過今天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拂許鳴的面子,她伸手去接,許鳴卻搶先端過她的杯子對那人說:「她不會喝酒,這杯我替她喝!」說著仿佛害怕別人阻攔,一飲而盡,露出空空的杯底,大家又是一陣起哄,敬酒的人連聲道:「鳴子,憐香惜玉啊!」

  許鳴對著他們笑笑。林順卻有點不耐,她微微用力掙脫許鳴搭在她肩上的手臂,許鳴轉頭來說:「怎麼?這就不耐煩?」

  林順忍耐著他的酒氣,輕聲說:「你放開我一下,我想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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