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然天成(1)_呂苗

一

　　第一卷悄然而終

　　婚姻是你未中獎卻不能撕的彩票，也是一本首篇是詩歌、末篇是散文的書……

　　第一章心的感觸

　　我是個結了婚的女人，但直到現在對婚姻還是一知半解，感覺它就像一個善變的女人，忽冷忽熱，時晴時陰，忽遠又忽近……

　　「你又忘了？！」舒顏站在客廳中間，看著偌大的落地窗上單調的窗櫺，目光直直地掃向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緊皺的眉頭顯示著她的慍怒，更多的是忍無可忍的煩躁。

　　顧秦合著的眼皮輕輕抖了抖，隨即強行睜開惺忪的睡眼，也許剛才真的小憩了一會兒，他迷迷糊糊地尋找著聲音的源處，直到看見那一雙快要噴火的眼睛。

　　「怎麼了？」他慵懶地問著，揉了揉酸澀的眼角，起身面對那個緊繃著臉的女人。

　　舒顏滿臉寫著忍無可忍的怒氣，微微抖動的嘴角最終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煩悶，「我說過幾遍了？讓你下班之前順便到那家店取回之前訂好的新窗簾，你昨天就忘了，現在呢，又忘了？」

　　顧秦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剛才昏昏沉沉的睡意一下子就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賠著笑，「哦，還真是又忘了，我剛才因為急著回家查找一點資料，竟然就不記得了，呵呵。」

　　「是因為急著找資料不記得的？那我問你，那張到店裡取回窗簾的單據呢，知道在哪兒嗎？」舒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著，事實上，她已經知道對方的答案了。

　　果然，顧秦心虛又尷尬地摸摸自己上衣的口袋，發現自己還真的壓根就不知道單據放在哪兒……

　　「摸什麼口袋！我從昨天到現在不止三次提醒過你，單據就放在你的錢包裡，要你下班回家之前記得把窗簾拿回來，你倒好，把我說的話都當成放屁！」舒顏再也抑制不住了，站著大口喘氣，臉頰也隨之微微漲紅。

　　顧秦聳聳肩，沒再說什麼，也不去看對方此刻的表情，只是緩緩走到衣架旁，從外套的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抽出夾在裡面的單據。

　　「我這就去拿……」顧秦悶聲說著，披上外套。

　　「你愛拿不拿！這個家不只是我的，我也有工作，你別以為自己是皇帝老子！」舒顏轉過身，拿起放在牆角的黑色小行李袋。

　　「我之前說過找個保姆，是你執意不肯的，現在倒好，動不動就發火，不就是忘了嗎？這就去拿還不成？」顧秦低沉著嗓音喃喃，心裡雖然憋著火，但他知道，此時就算火再大也不能跟她大聲說話，否則只能是自找苦吃。

　　舒顏猛地放下包包，轉回身子定定地望著對方，「我動不動就發火？你倒是委屈了？家是我們的，找什麼保姆來湊熱鬧？又不是忙得不可開交！行啊，說來說去都變成我的錯了！」

　　換上黑色高跟鞋，舒顏提著小行李袋轉身就要走，否則，她很難保證不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來。

　　顧秦在她身後悶悶地問道：「你去哪兒？」

　　舒顏僵硬的背影頓時止住了，她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顧先生，我記得今天早上還給你打過電話，告訴你我今晚要搭夜車去外地採訪的吧？您的記性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清脆的高跟鞋聲在傍晚稍顯安靜的大街上顯得很響亮。她心裡悶悶地想著，要不是腳下穿著的是名牌鞋，此刻應該已經被自己踩爛了吧？

　　含上一片口香糖，舒顏皺著雙眉找到了自己靠窗的位子，一直都不喜歡這種商務大巴上的味道，空調味、輕微的汽油味夾在一起，實在令人煩悶。

　　她剛剛坐下，打開手提電腦，手機就響了。她沉著臉瞟了一眼，卻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哦，原來是總編大人。

　　「小顏，上車了嗎？」

　　「剛上的，大姐大，您還有什麼吩咐啊？」她邊嚼著口香糖邊問。

　　「沒事了，小林子會在總站那裡接你，路上小心！」

　　哢！對方已經掛了……

　　她撇撇嘴，無奈地苦笑，這就是大姐大的行事風格，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打開私人日記文檔，她盯著螢幕愣了許久，卻遲遲沒有開始敲擊，思緒紛紛擾擾，卻找不到具體的落腳點。記日記是她的習慣，但最近貌似越來越不知從何記起了。

　　舒顏就這麼愣著，直到旁邊的座位上來了一個肥胖的年輕女人，懷中抱著一個熟睡的嬰兒，這才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身邊的女人——也許是職業的敏感所致，她一直都喜歡觀察生活中不同的人和事，特別是一些小細節。

　　身旁女人的裝束實在令她不敢恭維，臃腫的上身穿著一件藍色的廉價T恤，下面卻是混搭的黃色過膝長裙，更顯得格格不入的是她腳上的紅白相間運動鞋，那種感覺……舒顏一時也形容不出來了。

　　女人懷中的嬰兒睡得很熟，半張著的小嘴不時地流著口水，她卻直接用手一抹，然後擦在自己的衣角上就算了事。

　　天哪！舒顏鬱悶地轉過臉，望著車窗外面，心裡面發著毛，旁邊女人的皮膚白皙光滑，看樣子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吧？可怎麼感覺完全不一樣……女人是不是生了孩子後都會變得這樣不修邊幅了？然後慢慢地老化，從妙齡的窈窕少女變成黃臉婆或水桶腰？

　　不敢再往下想了，舒顏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螢幕上，修長白皙的手指輕快熟練地敲擊起來：

　　今天又煩心了，真想不通他的腦子是什麼構造，堂堂一個工程師，按理說不可能沒腦子吧？可偏偏對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更可氣的是，明明結婚前還對我言聽計從的，現在卻總是一副愛管不管的模樣，難道一個男人婚前和婚後的差別會這麼大？開始有點懷疑了，我算不算上了婚姻的賊船？

　　車裡緩緩響起熟悉的歌聲：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