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_幻情惑愛2_檸檬黃

一九

　　熙原終於鬆開了我的手，但現在形勢更不利我，我已讓他堵進了牆角，周邊高大的散尾葵盆栽和粗厚的廊柱完全遮擋了外人的視線。

　　他以身相逼，我只得往牆角處退。見我退縮，他又伸臂往我面前一攔，手撐在了兩側牆上，更收攏包圍，將身體靠近過來，近到與我只隔了一個手掌的距離。

　　我整個人抵貼在牆的夾角裡，無路可逃。

　　他雖圈禁住了我，不過並未有進一步的舉動。

　　這是公眾場合，只要我一聲呼喊，就有人來幫我解困。但我不想讓熙原難堪，我知他是一時難過氣惱，不舍我走，我信他不會有過分舉動。所以，雖局促不安，也不慌亂和反抗。

　　趙熙原死死地盯著我，鬱惱、焦慮、憤恨交織成的尖銳目光狠狠戳痛了我的心腸。

　　他起伏強烈的胸口，被煩惱深深困擾的俊顏，蒼白糾結，已不見往日的淡然從容。

　　這樣的他，我真的不忍看。我咬著唇，別低了頭，自覺罪孽深重。

　　他歎息，恨聲道：「一定是有個他！天樂，你坦白告訴我，是不是那個淩飛揚？」

　　飛耀身份太過特殊，所以"他"的存在，我是堅決要否認的。為不顯心虛，我刻意抬頭與他對視，又裝不耐煩道：「我已經說過了，沒有他，不存在他！」又故意譏道，「至於淩部長，你要是懷疑他，可以自己去找他問一下，反正你們見過面的。」

　　熙原迷茫困惑起來，緩了緩呼吸，低低的聲音顯得無奈又無力：「那好，既然我都來了，演唱會還是一起去吧。一起去看一場，也算了了我們間的一個約定。」

　　看演唱會，本應該是很美好很享受的一件人生樂事。沒想到對我對熙原，卻成了錯過的象徵，飽含了太多的酸澀和難言之隱。

　　今晚我和他就算是一起看了演唱會，我們對"學友演唱會"也依舊會有心結，只是程度會輕那麼一點。看著他憂傷，又想到自己當初經歷過的苦痛。我有點心軟，忽然有和他看完演唱會的衝動。只是，飛耀的叮囑也記在心頭——」記得，我在等你！」它點醒我，君心郎意，不可兩全，錯過的，就只能是錯過了。

　　胸悶得有些喘不過氣，心更是虛的，我輕道：「熙原，看了是分，不看也是分，演唱會一起去看了，只會更傷感，我想還是算了吧。」

　　他的眸黯了又黯，眉間緊了又緊，強牽起的笑更是苦澀，憤憤道：「天樂，你居然在騙我！我認識你已經五年了，如果沒有他，我不信你會熬不到一場演唱會結束，再來跟我說分手。」

　　他說得沒錯，錯的是我，錯在我對他的心，已經變了。即使有再多愧疚，也終究是選擇負他了。

　　我自覺理虧，但仍振振有詞狡辯起來：「哼，如果有他，憑什麼上兩個週末，我都可以跟你在一起？這不存在他的話，你要我說幾遍，才肯信？事不過三，接下來關於他的問題，我不會再跟你解釋，也不需要跟你解釋！」

　　熙原神色淒苦，鬱鬱道：「天樂，這星期的電話裡，你說話的口氣好像變了一個人。如果說，真的沒有他，我想你不會跟我這麼強烈地反復否認。對我的態度，也不會變得這麼突然。他到底什麼人？讓你連透露他的存在都不可以？」

　　原來他早已心中有數，卻隱忍不發。心虛和內疚讓我有點無地自容，他的難過抑鬱，更帶起我流淚的衝動。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我開始害怕心軟，逃念迫切起來。

　　我強繃著臉，冷然道：「既然你是這麼認定的，那你就這麼認為吧。熙原，對不起，你讓我走吧！」

　　驟然間，熙原神情氣惱，不理會我的要求，反而用身體抵住我，手也從牆移到我肩上壓著。

　　見他低頭下來，我趕緊扭頭把臉往牆上貼著，又慌道：「熙原，你別這樣，不然我要叫了。」

　　他依舊不理會，索性用手捧住我的臉。我大覺不妙，慌了神，拼命用手去推他的頭。驚恐中，正想開口叫時——

　　旁邊突然有人說話：「兩位不好意思，這裡是公共場合，請保持適當的禮儀……」

　　聞言，熙原馬上尷尬地鬆開了我。

　　我一看，原來是餐廳工作人員。來不及鬆氣，我趕緊趁熙原不備，從他身下擠出，抓過拎包，惶惶然奪路就逃。

　　我慌不擇路，邊跑又邊回頭看熙原是否有追來。剛跑出餐廳的大門，就在門口不小心撞到了人。

　　第5章難逃醋意飛

　　「對不——」

　　習慣性的道歉語還沒說完整，也沒來得及抬頭看撞到這位神仙的面目，我已讓這大神給拖跑了。

　　坐上車，我撫著胸口，定神喘氣。側過頭，看見飛耀臉繃繃的，嘴也微撅著，好像不太高興。我好不容易松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心想剛才在餐廳門口，我一出門就正好讓他逮住，有點蹊蹺。不知，他對我剛才的情形瞭解多少，是否有些誤會。

　　我捧著笑臉，對他問道：「飛耀，你剛才怎麼正好在那餐廳門口？」

　　飛耀撇了撇嘴，臉色更顯得有些彆扭起來，硬聲道：「等你啊！」

　　他就這麼神色彆扭地看著我，並不繼續往下說，我只得追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餐廳裡面？」

　　他答得利索：「我也在，還看見你進來了！」

　　我恍悟：「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看報紙的傢伙啊！」

　　他斜眼，沒好氣地回道：「什麼看報紙的傢伙！難道你要我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被人參觀？」

　　唉，我有數了！這傢伙是不是看到我跟熙原在牆角的糾纏了。他這臉色，分明是打翻醋壇，跟我在慪氣！

　　看他越發明顯不爽和酸勁，我有點抓狂，趕緊解釋道：「飛耀，剛才沒發生什麼，他只是有點情緒，不肯讓我馬上走掉。」

　　他抿著唇，悶悶地嗯了一聲，臉上酸溜溜的表情半分不減，顯然心裡還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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