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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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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智疑惑地問:「海鮮運到這裡還有海味嗎?」梁軍笑吟吟解釋說:「郝書記你是見過大世面的,海鮮一吃就能品出個子丑寅卯,所以我們剛才也不敢給你上。但當地人是為了吃個希奇,也不管什麼營養和味道了。不過,這些東西倒是貨真價實用飛機運來的,水是加了海鹽的人造海水。」馬俑及時補充說有時候永川甚至路山還從這裡來拉這些玩意。 郝智問這些年生態治理的成果在哪裡?梁軍遞過來一個30倍軍用望遠鏡,指著一條大溝說:「這些冬天黑呼呼、夏天綠幽幽的林木就是我們的成果,還有我們腳下站的地方,都是青年營移河造田從大自然中搶出來的。」郝智接上話茬說,人類和大自然鬥爭是沒有錯,但一定要尊重自然規律,否則就要受到大自然的懲罰,在這方面我們的虧吃了不少。梁軍拍著胸膛說了,郝書記你就放一百二十四個寬心吧!尊重科學我們還是懂的,你看今年發那麼大的水,也沒把河堤撼動一下。 前兩天看到的農村現狀真叫郝智好擔心,但今天看到的又使他充滿了信心。他和永川縣的領導分手後,翻山過去向河澗縣走去。在路上小劉說出一個秘密,原來青年營都把海鮮做好了,甚至五糧液的瓶子也開啟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潘縣長臨時決定改吃麵條。 溫彩屏接到梁懷念的電話,她正在午睡。梁懷念說要告訴她一件高興的事情,她一再追問,梁只說自己手裡有她感興趣的東西。於是他們約定下午上班後在老地方見面。 他們說的老地方,就是巨天大酒店1818房間。溫彩屏到報社走了一趟,按照最近的慣例,先是詢問地委有沒有會議和領導的活動通知,然後才粗粗翻了翻明天報紙準備上的頭版稿子,編報部送上來的頭條稿子是地區酒廠產銷兩旺提前完成全年任務的消息,她不由得歎著氣還是簽了一個大大的「發」字,至於其它的稿子簡直連一點看的情緒也沒有,索性標題都不看,就通通簽發完畢,讓他們拿走。靜坐了一分鐘,想了沒有緊要處理的事情,也不用像過去見老頭子時那樣刻意打扮一番,拎起包打了輛車匆匆趕到飯店。 巨天大酒店是路山地區檔次最高和高度最高的酒店,說是按照四星級設計,目前達到三星級的水準,站在它那二十八層的樓頂上,路山城方圓幾十裡可以一覽無餘,所以小小一個路山城在這裡看起來,真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特別是再看不遠處的那座鐘樓時,更感覺到它的霸氣和鐘樓的猥瑣。 巨天大酒店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剛建時叫「一手遮天大酒店」,霸氣十足的名字引起路山城裡好多人的反感。看著濃妝豔抹的小姐出出進進、搔首弄姿、打情罵俏,有人編出順口溜諷刺:婊子住進賓館,「紅中」摳成「白板」,嫖客成了大款,貪官評為模範。還有些人給省裡寫信反映說,在共產黨的朗朗青天下,路山的梁老闆竟然狂妄地把飯店名字取為「一手遮天」,特別是一手遮天酒店設置的桑那、按摩、洗浴房等,都是掛羊頭賣狗肉,大肆進行黃色活動,這哪是普通的黃色活動,分明就是向我們共產黨在明目張膽地挑戰。一時社會反響實在太大了,剛好那段時間,有一位中央首長要到路山視察工作,將要下榻這個酒店,梁懷念就警告梁少華收斂點,趕快換招牌,如果碰到了槍口上,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梁少華只好改成巨天大酒店。也許是霸道的事情更能叫人刻骨銘心,當地有許多人到現在還一直習慣叫它一手遮天大酒店,而掛在酒店門前的巨天大酒店牌匾倒成了聾子的耳朵了。 溫彩屏輕車熟路地從拐角那部嘉賓專用電梯上到18樓,又三轉兩拐地到了1818房前,逕自拿出鑰匙打開房門。這是三間套房,幽幽的燈光下,她看到身著睡衣的梁懷念半臥在寬大的沙發上,快一個月不見,老頭子真像老王形容的「人都小了一號」了,憐憫之情頓時油然而生。有經驗的人說,賓館是做愛最好的地方,因為這裡環境典雅而新鮮,似家又非家的氛圍特別適宜情愛淋漓盡致地發揮。溫彩屏進得門來就開始迷醉起來,但出於多時沒有和老頭溫存的矜持,她扭捏地和老頭玩起了貓逮老鼠的遊戲,很快老頭累得氣喘吁吁,爬在床上直叫「我要,要我的小屏屏,你快點過來」。 她卻進一步挑逗,氣得他想起了一個段子,就說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玩意啊!沒聽人說八歲的女孩媽媽哄著睡;到十八的時候是男人騙著睡;二十八的時候是自己主動和男人睡;現在三十八的你那是哄著男人和你睡;到四十八的時候你呀,只有騙男人和你睡的份兒了,那還沒人和你睡!她也開始反擊,我騙男人也騙不到你這個死老頭子身上,你以為你是誰?你已經早過了「日立」,也過了「松下」的年齡,現在都是「聯想」了,還這麼不自量力。兩人逗著,卻都開始急了,她就一頭倒在老頭的懷抱裡。調情到位的溫彩屏禁不住動情地開始叫喊,十幾年過來了,畢竟這男人給了自己地位和榮華,有時候也給自己無比的快樂。兩人這樣膠著中,老頭子亢奮得簡直像條狼,他三下五除二扒光她的衣服,也不顧她要洗澡的要求,只顧衝動地爬到她身上,較平時顯得鹵莽而英武。 溫彩屏倒像是一葉小舟,起伏在老頭子波瀾壯闊的大海上,都兩次被掀到巔峰,然而大海還在狂湧,在咆哮。到後來小舟只得無助地聽任大海的擺佈了。但這樣的擺佈簡直沒完沒了,她愛憐地說了:奇怪,你都這個年齡了,貪婪得簡直不要命,威武得像個後生。他嘿嘿笑著,說怎能不叫我們崇洋媚外,到現在偉哥的藥勁還沒有過。溫彩屏明白過來他是用藥了,就只得隨他。突然記起來此的目的,連忙問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他大汗淋漓地起伏著,朝辦公桌那邊示意,用蠕動著大喘氣的嘴,說東西就放在那裡。溫彩屏換了姿勢用肘子撐起身子拿到幾張電傳紙,一看,連說要起來,但苦於身上一百公斤的重壓,也只得乜眼細看,這是一篇新聞稿件,寫的是路山新任地委書記郝智輕車簡從,視察禾塔鎮救災和青年治山營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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