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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錯,結過婚的女人才更象女人,妹子咱都是過來人,你也甭不好意思,三哥是啥樣人你也體會過幾回了,你就把我當你好朋友那樣,有啥說啥唄。我知道女人離婚了日子艱難,更需要有個傾訴的物件,今天也沒旁人,你有啥願意講的儘管講,三哥還能笑話你?」柳小麗苦笑一下:有啥可講的?總之就是苦唄。

  王向東一挺身,做主道:「你還是得成個家,你就說吧,有啥條件?需要三哥幫忙不?」

  「我還能有啥條件?輪不上我挑肥揀瘦啦,只要人好就成了唄,哈。」

  「照三哥這種檔次的,有戲嗎?」

  「哪敢想?象你這檔次的,誰不滿眼裡尋那黃花閨女去?」

  「妹子你又錯了,你眼前這個就不是那樣人。我還就不稀罕什麼青春少女,有什麼呀?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滿眼裡看的還不就是錢?那是能持家過日子的嗎?有那癮我還不如賣幾個花瓶擱客廳擺著。」

  柳小麗靜默一下,臉上又是一紅,輕聲道:「象三哥這樣想的人不多了。」王向東驕傲一下,喝了口啤酒,氣惱道:「咳,我也不跟你繞圈子啦,小麗,你也是明白人,我啥意思你該明白一些了。你就說三哥這人咋樣吧。」

  「好啊。」

  「好?要是你再成家,考慮得到三哥這裡不?」

  柳小麗又興奮又緊張,羞急著說:「我咋配得上三哥?不委屈了你?」王向東一敲桌子:「放掉包袱,輕裝前進,你甭自卑,你一自卑我可就不喜歡了,我看中的就是你這自信勁兒!剛說了,咱都是過來人,又都是忙人,沒有年輕人那麼多細膩的玩意了,既然都得再婚,幹嘛不就近找個有底細的?」

  「你是說——你能看的上我?」

  「看不上你我費這麼大勁幹啥?」王向東往後一仰身子,寬宏地說:「不過這婚姻大事,不是見個面就能夠定下來的,你仔細考慮考慮,過幾天我給你電話,要不行的話你就別接了。不管成不成,咱這個朋友都已經做下了,以後有忙我還是幫,你不用有負擔。」

  被王向東一鬧騰,柳小麗完全蒙頭了,什麼也計畫不起來,她只覺得自己攀了門高親,仿佛天上掉餡餅,一下子有被噎住的感覺。自從知道王向東也是離異者之後,柳小麗不是沒有過幻想,然而也僅僅是幻想一下自嘲一下而已。不管有什麼人給她怎樣的暗示,她都覺得王向東這樣的有錢人不會把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沒想到王向東居然有如此平易近人的生活態度。喜悅來得太快太直接,就感覺不出細膩的滋味了,柳小麗只是懵懂著,似乎一下子成了一隻受人擺佈的小布偶。這不是她的性格,可她不能迫使自己趕快地清醒。她唯一擔心的就是眼前的一切原來是夢一場。

  吞吐著,柳小麗問:「三哥,你咋就看上我了?」

  「緣分啊,這就是緣分,沒啥具體理由,我就看你順眼,別人能有脾氣?」

  柳小麗多少有些迷惘地笑著,王向東接著說:「我是個看得很開的男人,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花瓶我能往家娶嗎?我就是看上了你的熱情、體貼,這就夠啦,咱家裡也沒啥要你忙的,讓老娘跟兒子高興就齊活啦,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搞不好關係,那可就太失敗了。」

  「怎麼會呢?大娘我們兩個投脾氣,小輝那孩子又招人喜歡,我愛還愛不過來哪,咋能處不好關係。」

  「那就啥問題也沒有了。」王向東舉杯道:「小麗,為咱的美好未來喝一口!」

  兩人相視著笑飲一口,王向東說:「婚姻大事,不同兒戲,你要想好了,定局前後悔還來得及。」柳小麗忽然眼睛一紅:「你也知道,我上次離婚就是為了那個不爭氣的沒有一樣好毛病,吃喝嫖賭能占的全占上了,我看三哥你不象那種人,才敢這麼大膽地就答應你……」

  「我明白,小麗你放心,毛病誰都有,不過得大面上說的過去。只要你不跟我老娘我兒子打內戰,你咋高興我就叫你咋樣活,咱現在是啥也不缺,缺的就是安定團結老少同心。」

  柳小麗撲哧笑了,推過面前的杯子說:「我吃好了,酒是不敢再喝了。」

  結帳走人,上了車,王向東說:「送你回店裡?」

  「回家吧。」

  「你家還是我家?」

  柳小麗笑道:「當然我家,我得跟父母說一聲啊,這可不是小事。」

  兩個人在車上言來語往,說笑著先送柳小麗回了家。王向東自己一回想,也是恍惚一夢,不覺發笑,心情大感輕鬆,好象剛談成了一筆生意,雖然早先就已勝券在握,不過成功之後還是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塌實。

  再過十幾天,王向東就要去兩廣了,所以跟柳小麗緊張配合著,來回跑著把兩家的老人都專程拜訪了,婚姻的事雙方俱是歡喜。

  說實話,柳小麗在逐漸冷靜下來後,對這場即將成為現實的婚姻是迷惘大於喜悅的。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王向東,但看到大家都是歡欣的樣子,她也就順從下來,畢竟女人在大多數時候並分不清自己的感覺重要還是旁觀者的感覺重要,也許旁觀者眼裡的幸福也是女人自身幸福的一部分吧。不管自己心裡怎樣想,能叫別人羡慕也算一種虛榮的滿足。更何況她自己也覺得王向東不錯,有事業,幽默、豪爽仗義,雖然坐過一次牢,不過也不是因為什麼不齒的事情,年輕衝動罷了。

  柳小麗覺得自己是應該感覺幸運的,不然為什麼人人說她命好?

  而這十幾天裡,王向東的感覺就要簡單得多,他覺得自己無非是在緊鑼密鼓地完善一單體面雙贏的生意。柳小麗是個不錯的女人,帶出去也不至於被人笑話,關鍵是家裡終於可以安寧了,讓老娘高興是要緊的,兒子跟柳小麗的關係估計也不會難處。

  安頓好了這裡的事情,王向東就準備南下了。按他的計畫,在這樣跑上幾個月,就可以放手叫林家勝跑單幫了,自己則放心地住在廣西,進一步跟林虎打交道,把管道做暢。

  頭去廣西的幾天裡,王向東總覺得不塌實,琢磨來琢磨去,終於想到一個人,馬上笑了,趕緊撥電話:「咳,德哥,我老三啊。晚上喝酒啊!順便給哥們兒捎把傢伙。」

  晚上見了德哥,先問槍的事,德哥說不急,兩人儘管喝酒敘舊,不多時,來個年輕人送了個包兒過來,德哥支開服務員給王向東看了,是把好槍,然後問:「自己用還是給朋友?」

  「自己用,帶在身上塌實些,不過還是希望一輩子也不要用上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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