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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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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將小蝶扶進急診室,趕快讓醫生給她做檢查。體溫量下來39度,其他方面都無大礙,只是身體非常虛弱,咽部有些發炎,初步診斷是上呼吸道感染。 余芬芳走到兒子身邊,看著這個躺在擔架床上的女孩,心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女孩了。她緊緊捂著自己心口,眉間掠過一絲深深的恐懼。 她把兒子拉到角落裡,悄悄地問:「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嗎?」 余芬芳覺得這女孩並不漂亮,身材也不太好,臉上還有很多雀斑和粉刺,說實話很難配得上兒子秋水。 「不,她知識大一的學妹。」 「大一?又不是和你一個班的,怎麼待她這麼好啊?」 莊秋水不耐煩地搖搖頭:「媽媽,人家遇到危險了,我當然要救她的啊。」 余芬芳又去問了問醫生,幫她去藥房取了藥,又親自給小蝶打了一瓶吊針。 小蝶被推到了輸液室,她睜開虛弱的眼睛,看著輸液瓶裡的液體,一點一滴地落下來。金屬的針頭插在靜脈血管裡,冰涼的藥水隨著血液流遍全身。莊秋水一直坐在身邊,他的眼神焦慮不安,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她聽到莊秋水在打電話,好象是在和雙雙通話。他告訴雙雙他們在醫院裡,小蝶並沒有生命危險,今晚吊完針就可以回學校了。 尚小蝶又閉上了眼睛,空氣中充滿了醫院藥水的味道。腦子如一直開著的放映機,回憶剛才在蝴蝶公墓的所見所聞—— 但記憶似乎斷裂了,後面很多事情都變得模糊不清,她究竟還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幽靈來到她面前了嗎?對了,她記得那個墓碑上有她的名字,難道是同名同姓的人?抑或是某種幻覺?還是老天留給她的歸宿? 藥水仍在一滴滴落下,而淚水則從眼角滑落了,沿著臉頰側面流到了頭髮裡。血管漸漸熱了起來,海水從四周淹沒身體,大腦沉入了黑暗…… 6月11日夜晚22點45分 兩個小時後。 余芬芳帶著一包新衣服回到輸液室。她看到小蝶的衣服已經很髒了,便向實習護士借了留在更衣室箱裡的衣服。 兒子已經困得在旁邊睡著了,而小蝶也閉著眼睛沒醒來。吊針已經快結束了,余芬芳叫醒了小蝶,將針頭從她靜脈裡拔了出來。 整整一瓶藥水吊了進去,尚小蝶的體力已恢復了很多,可以自己下來走路了。余芬芳輕聲說:「姑娘,你衣服都髒了,換些乾淨衣服吧。」 尚小蝶腦子都一片空白了,她順從地跟著護士長,來到一個小房間裡。她脫下身一的髒衣服,剛要換上那件乾淨衣服時,余芬芳忽然叫了起來:「等一等!」 她看到了尚小蝶胸前的胎記。 四十九歲的護士長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醜陋的印記,幾乎瞬間冷汗就下來了,腿一軟幾乎倒在了地上。 尚小蝶害羞地護著胸前,尷尬地說:「這不是傷疤,是胎記,自打我生下來就有了。 余芬芳已嚇得魂不附體了,她的嘴唇繼續顫抖,眼神裡的恐懼無法用語言描述。她又把目光移到小蝶臉上,連連搖頭道:「不……不……」 尚小蝶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剛才在蝴蝶公墓還傷到臉了?還好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就是些粉刺痘痘罷了。她迅即把新衣服套在身上,低下頭說:「謝謝。」 余芬芳歎了一口氣:「回去吧,今晚要好好休息,還要按時吃藥。明天高燒還不退的話,再到醫院裡來找我。」 小蝶出來了,莊秋水也醒了過來。他向媽媽點了點頭,便護送著小蝶離開了醫院。 已經超過半夜十一點了,他們攔了一輛計程車回S大。 莊秋水又給雙雙打了個電話,讓她不要再擔心了。他會送小蝶回寢室的,讓雙雙先睡下吧,她可以明天再來看小蝶。 忽然,尚小蝶又感到渾身無力了,漸漸倒在了莊秋水肩上。 她迷迷糊糊地說:「剛才那老護士真奇怪,在我換衣服時拼命盯著我看,那眼神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我是個妖怪似的。」 「她是我媽媽。」莊秋水冷冷地回答。 「啊!」 小蝶完全沒有相到,她把頭靠到了另一邊車窗,再也不說話了。 二十分鐘後,計程車穿破城市的黑夜,來到S大校門口。 6月11日深夜23點30分 月色如洗 女生寢室樓。 莊秋水護送著小蝶來到樓下,當他要進樓時被舍監喝止住了:「喂,這位男生怎麼回事!都幾點了還敢進來?」 這才意識到不能進女生樓了,莊秋水只能連聲說對不起。他讓小蝶給室友們打電話,讓她們下來接她上去。 但尚小蝶連連搖頭,根本就不敢打給室友電話,說怕打擾人家休息。 莊秋水歎了口氣,索性自己打電話了,他的手機裡存著「校花」田巧兒的號碼。 對方很快接電話了,傳來田巧兒興奮的聲音:「莊秋水,都那麼晚了,有什麼事啊?」 「你能不能下來?我現在你的寢室樓下。」 「哦,等我一會兒哦。」 雖然田巧兒故作矜持,但話語中仍然難掩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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