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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一時沉默。本就算不上交心的朋友,又是幾年不聯繫,生疏自是在所難免。安之將MP4放回包裡,忽然想起以前王殊華和林岫分手的那段日子。王殊華是林岫第一個戀愛時間超過三個月的女朋友,後來因為她父母堅持讓她回W市,而林岫又沒辦法跟著她去W市發展,兩個人才分的手。

  誰都有些割捨不下的東西,誰都有些放棄不了的堅持。那年的夏天又熱又旱,一連幾月都沒下雨,路邊的香樟樹就跟蔫掉了似的,葉子上積了厚厚一層灰。比香樟樹更蔫更灰的是林岫,他每天浸泡在酒精裡,喝醉了就打她的電話叫著王殊華的名字。後來他跟與王殊華頗有幾分相像的劉婉在一起,再後來又跟劉婉分手,有時候安之真想問問林岫,要是時間能倒回,他有重新選擇的機會,結局是否會不一樣?

  就像當初清揚問她:「如果你心裡還是喜歡林岫更多,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繼續支持你追他。」

  想到這,她不自覺笑了。或許當時的清揚就和之前的劉婉一樣,清揚誤會她對林岫的關心是還放不下他,劉婉就誤會林岫對她的關心是想再續前緣,但清揚選擇的是坦白與包容,而劉婉卻選擇了讓所有人都難堪。

  其實她和林岫一樣,都沒有走回頭路、吃回頭草的習慣。

  「對了,安之你應該結婚了吧?」

  從回憶中抽回思緒,安之好像一時沒聽明白王殊華說的什麼,怔忡了半晌才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王殊華並不知道李清揚的事,可還是從安之的笑容中悟出了一點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的苦澀與無奈。或許誰都有一些感情的過往,或深刻或淺薄。她回以一笑,又問:「那林岫呢?」

  「也還沒有。」

  「女朋友總有的吧?」

  「好像也還沒。」

  她忽然不說話了,斂了笑,學著安之剛才的樣子,沉浸在某段回憶裡,明明體味著失落的幸福,卻又本能的泛起心酸。

  良久良久之後,她才又開口:「安之,說來不怕你笑話,有時候我覺得挺後悔的,當年畢竟幼稚,才會因那些現在看起來都有些可笑的原因主動放棄一段感情。」

  她說:「這些年,我再沒碰到過像他這麼好的人了。要是林岫還肯喜歡我,換我追他我都願意。」

  下車的時候,王殊華拒絕了安之請客的好意,只互留了彼此手機,外加要了林岫的新號碼。

  安之送她上了計程車,然後給林岫打電話,BALABALA剛把事情說了個起頭,就被林岫直接打斷:「我就在附近,你給我站著別動,我現在來接你。」

  安之背著個背包傻等了會,又給家裡報了個平安,就見林岫的車停到了她身邊。

  五月的天只要一晴就很熱,安之跳上車把冷氣開到最大,喝了口水抹了把臉,將剛才沒說完的話一氣說完,最後發表總結詞:「林岫,你們還有可能麼?」

  「你說我們有可能麼?」

  「只要你想,不是不可能啊。」

  「這樣,那我明天開始追你。鮮花禮物巧克力,一樣不少。」

  「要死啦,關我什麼事?」安之拿空礦泉水瓶砸他。

  「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我想,我們不是不可能。」

  「我是說你跟王殊華啦。」

  「我說的是我跟你。」

  「那你死心吧。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兩項都占了,一絲拉希望都沒有。」

  林岫倒不生氣,嘿嘿笑幾聲,道:「你又不是兔子,也不是馬。」

  「是啊,所以我更不能做出兔馬不如的事。」

  「正所謂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啊,甯安之,你還是想想是裝個空調好呢,還是換套房子好。天已經熱了,你住的房子頂樓還沒空調,怎麼過?」

  兩樣都不好,她現在是負債人士,哪有這種閒錢改善良生活條件?不過這種話不能跟林岫說,一說他肯定又要跳著腳替她安排了。

  放假回來之後,虞瑋韜的約會突然頻繁起來。到後來幾乎已是每天一起吃晚飯了。

  大概因為上次虞瑋韜「紆尊降貴」來員工食堂與安之一起吃午飯的關係,流言開始五花八門地向崩潰邊緣發展。玻璃花和拉拉花到底是什麼關係?舊愛還是新歡?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誰主動?有JQ了沒有?玻璃花為什麼會喜歡拉拉花?拉拉花又怎麼勾搭上玻璃花的?假玻璃?假拉拉?還是假玻璃並假拉拉?圍繞這些問題而衍生出的種種猜測連美朵也直呼暈了暈了。

  有天安之無意中在廁所聽到一不知名人士對另一不知名人士道:「也不是沒可能啊,她比施靜漂亮多了,再說程董結婚兩年,孩子都有了,虞總還能咋辦?」

  程董與虞瑋韜的那點事安之是知道的,此前美朵已經巨細無遺的交待個清楚明白。可是,施靜是誰?

  安之將這問題扔給美朵時,美朵支吾了好一陣,藉口這藉口的或開溜或扯開話題,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不過安之也不是吃素的,她現學現賣的將美朵上一回全方位立體式的追問領悟了個十成十,同樣做不了革命烈士的蘇美朵自然只有招供這一條路可走。

  「施靜就是程董與虞總玻璃之戀的炮灰女。」

  安之囧囧有神。美朵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將她說的一傳十、十傳百,她保證再三、指天立誓,美朵才一五一十的坦白交待。

  原來那些細節不是無中生有,而是將之前發生在施靜身上的事,硬搬到了她身上。當年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施靜主動上門寬衣解帶,結果還沒撲倒虞瑋韜,就見程董事長穿著睡衣從臥室出來……

  「這樣就說人家是玻璃啦?」安之乍舌。

  「當然不止這樣了,虞總當時有坦白承認呐。」

  聽得安之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什麼人啊,膽兒肥、勇氣佳、心兒白。

  「可是……那個叫施靜的,怎麼好意思把這種事說出來?」

  「有次喝醉酒才說出來的,被人傳開之後她就辭職了,就是那個白靈靈幹的。」施靜當時還一直覺得是她說漏的嘴,兩個人因此心生間隙,美朵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難過。

  安之哪裡知道個中細節,聽了之後只覺得囧囧然,再沒辦法有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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