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浮生花事繪從容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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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面的落地玻璃窗,佔據「半壁客廳」的豪華真皮沙發,將這座城市最奢侈的江景繁華盡收眼底。由客廳拾級而上,越過那片半鏤空半剔透的玻璃牆,就是一個超大的浴缸。浴缸下鋪滿雕花地磚,那磚上的花紋就好像攀纏的蔓草,一直延伸至臥室的圓形大床。 這樣獨特的佈局與精緻的裝修,加之奢侈的中心全江景地段,以及一度問鼎全市的超高房價,哪裡是一個普通工薪階層有能力購買或承租的?這樣頗受爭議的樓盤名,與以情調替代實用的風格,又有多少人會拿它當婚房的第一選擇? 他甚少這樣摘下眼鏡仔細觀察某樣事物,虞瑋韜的異常讓程默有些猶豫著該不該開口,最後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瑋韜,我是不是一直沒跟你提過,甯安之當初是林局介紹過來的人。」 他原以為這並沒什麼,也就略過不提,現在看來,這裡面或許並非什麼也沒有。 那年暑假之後父母之間發生的種種矛盾爭執如潮水一般湧入他腦海,壓抑得虞瑋韜幾乎喘不過氣來。程默的這一句話,就像是個秤砣壓在了他心上,沉得他當即起身,直想抓住她肩膀,當面問她一個清楚明白。 「如果她真是那樣的人,就不值得你去問。」 程默的一句話又將他逼坐回原位。是啊,如果她真是那種將道德底線踩在腳底下的女子,就已是對他最好的諷刺,他又何苦親口求證,徒然讓自己自尊掃地? 作者有話要說:為玉樹默哀並祈福,願從此國泰民安,再無災難! 難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齒。 林岫按照約定的時間過來,才知劉婉又來鬧過事了。看著安之額頭上長長的傷口,他二話不說,旋風似的刮出公寓。 「林岫,林岫……」安之知他一定是去找劉婉算帳,趕緊攔他。 又哪裡攔得住?林岫的腳步極快,等她追出去,就只見電梯門上的紅色數字正一個勁的往下跳,待她追到樓下,他早已連人帶車都不見了影。 安之一連撥了好幾個電話,都被林岫按掉,打得多了,他索性聯手機也關了。她又不知劉婉的住處,心裡擔心也只能等在公寓乾著急。 其實安之倒是理解劉婉的,所以一直選擇忍讓,只是沒想到她的一再忍讓反讓劉婉的報復愈加瘋狂。或許劉婉太愛林岫,才會看不清她與林岫之間除了友情,再無其他。她從未有橫刀奪愛之心,林岫對她也未有男女之愛,哪怕他當時說結婚,也不過是悲痛之下的憐憫而已,與愛情無關。 滄桑不過彈指間,能回首卻再也回不了身。清揚走後,她與林岫的感情只會更單純,如果劉婉能明白這一點,事情或許就不會演變至今天這般地步。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為她,他們才走到分手這一步,所以她始終對林岫懷有一份深深的愧疚。 而至於劉婉,即使她再理解她,也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林岫怒氣衝衝的往大公寓趕。 他一直覺得劉婉人如其名,溫婉賢淑,時間久了才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小氣、愛嫉妒、疑神疑鬼、無理取鬧、尖酸刻薄、歇斯底里……是她最初掩飾得太好,還是如她所說,是因為太愛他才會這般患得患失? 矛盾、置疑、沒完沒了的爭吵,所有一切在她沖到醫院辱駡安之那一刻徹底爆發。林岫第一次發現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的陌生又可怕,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是自己的女朋友? 然而也正因為劉婉的這一鬧,得知清揚噩耗後就像個木偶躺在床上不言不語的安之開口對他說了第一句話:「快去……追回她……別再來……這裡……看我了……」 他還是來看她,一天一探,風雨無阻。劉婉還是天天跟他吵架,見面吵,見不到面就在電話裡吵,等他連電話也不肯接了,她就開始找安之的麻煩,到這一次,居然還對安之動起了手!看著那鮮紅的傷口觸目驚心的橫在安之眉上,雖然擦了藥,卻還是會隨著她一舉一動時不時的溢出些血來,林岫心裡對劉婉僅存的那最後一點猶豫、矛盾與愧疚也在這一刻消失無蹤了。 開門乍見到林岫,劉婉忙堆起笑容。 雖說已經分手,她還是住在林岫的大公寓裡,怎麼趕都不肯走,被逼急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林岫實在沒辦法,只好搬出公寓眼不見為淨,反倒成了有家歸不得人。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她話音剛落,林岫便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你又去找安之的麻煩了?」 她臉上的笑霎時扭曲成了毒草:「她敢搶我男朋友,我當然不讓她好過!」 「我們分手與她無關!」 「你敢說你心裡沒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當年追過你,現在好了,男朋友一死,就急著找你再續前緣……」 「劉婉!」她要是男人,他一定用武力解決。 他一吼,她就像孩子受到驚嚇,短暫的震驚之後,大哭起來:「林岫,我才是你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你把那個女人看得比我還重,現在為了她還要跟我分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扒了下頭髮,深感無力:「我說過,與她無關,我們好聚好散。」 他實在受不了她的小心眼與無理取鬧了。即便沒有安之,她對他的干涉也已經超出了他的忍受範圍。 「我不散,我不會讓那個狐狸精如願以償的。你一天不回來我身邊,我就一天不讓她好過!」 「你鬧夠了沒有!」 「沒有!」她用力抹一把眼淚,咬牙切齒,「我就是要讓她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第三者的真面目,我就是要讓她不好過!」 「劉婉,我原本不想做得這麼絕的。」他會選擇冷處理,是想時間久了,她無趣了自然會離開,總不可能巴在他公寓一輩子。所以即使她之前幾次找安之麻煩,他念在舊情份上,以這種和平的方式作最後一次的容忍,沒想到她變本加厲,竟敢做出傷害安之的事來。 一想到安之額頭上的傷口,林岫心裡就湧起十二萬分的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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