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之戀(57)_學達書庫

五十七

　　"睡覺吧……"

　　"寶寶，如果哪天你不愛我了，也不要把我送的公仔扔掉好嗎？"屋子裡有很多他買給我的公仔小豬。

　　"你傻了？我會永遠愛你，永遠跟你在一起。"

　　他緊緊抱著我，我明明看到他眼眶裡有淚花。

　　一個晚上的索取無度，我已經筋疲力盡，昏昏沉沉地一覺睡到大天光。中間隱約聽到他起床的聲音，應該是上廁所或者去弄吃的了。

　　醒過來已經九點多，看到身邊空空的已經涼了的床，我起身去客廳找他。

　　"豬頭，這麼早起來。"

　　沒有人。

　　浴室。

　　沒有人。

　　廚房。

　　沒有人。

　　客房。

　　沒有人。

　　難道去買早餐了？應該是的，他有吃早餐的習慣。

　　收拾衣服去浴室沖涼。我是怕冷不怕熱的體質，在熱水形成的氤氳水霧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想起昨夜的纏綿，不覺莞爾。

　　穿上睡袍，站在梳粧檯前準備吹幹頭髮的時候，看到檯面上放著一個信封。心突然糾結起來。

　　"寶寶啟。永遠愛你的左銳。"沒錯，是他的字體，很雋秀的字體。

　　我突然覺得這一切很不尋常，從昨晚的必勝客、玉蘭路和他激情後的淚花，這一切都透著一點詭異。他在玩什麼花樣？

　　我不太敢拆開信封，先打個電話給他。

　　不知道為什麼，撥打他電話的那一刻，覺得手發抖，預感非常不好。

　　電話通了，一個蠻動聽的女人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時，我只覺得心跳得發慌，手心發涼。左銳他想幹什麼？他在玩什麼花樣？難道又出什麼事了？他是不是想不開了？

　　我在臥室裡轉來轉去，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五月的天，溫度已經很高，我卻覺得很冷，不停地咽口水。看著那個信封，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聽到了十幾次"電話已關機"之後，我拿起信封，期盼著裡面是一張兒童節賀卡或者發票之類的無關痛癢的東西。

　　一張白紙，黑色的鋼筆字，一些字似乎被水浸過，墨印已經散開。看完信，我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寶寶：

　　我走了。等你看到這封信，我應該已經在飛機上了。

　　對不起，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遇到你之後，我真的想跟你一起建立個小家庭，安定下來，想和你過一輩子。

　　如果知道生命裡會有你出現，我會從一開始就等著你。你爸爸找我談過。我有一些在你家人看來不光彩的過去，一些逢場作戲的經歷。他說得沒錯，我配不上你，你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現在，我的事業也這樣了，憑什麼去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

　　在廣州奮鬥了九年，卻在半年之內失去了所有--事業、愛人、朋友。我走了，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幸福不等於愛情，只有把工作、愛情等各個方面平衡好，才會幸福。我們相愛，卻不一定能夠得到幸福。我會把你放在心裡。你也要遵守給我的承諾，不要把我送的東西扔掉，就算你有了新的愛人。

　　照顧好自己，好好準備畢業論文。等畢業了，努力工作，加油。

　　不敢相信，他就這樣從我的生命裡逃走了。昨晚的溫存還留在我的指尖，現在他就像露珠一樣蒸發了？

　　我發瘋地沖下樓，打的去他的房子，顧不得披頭散髮、穿著拖鞋的形象。打開他的房門，看到一如往昔的富貴竹、鞋櫃，留著我美好記憶的沙發，而臥室的衣櫃已經清空，書櫃已經清空，電器也已經清空。空蕩蕩的房間裡還留著他的氣息，而他卻已經不見了。我的心像被錐子紮了一樣，揪著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痛哭起來。

　　他週四就回來了，想必是回來收拾行囊，把東西都整理了。

　　爸爸什麼時候找了他？他是不是早就已經打算好要逃跑？為什麼他可以一邊說愛我，一邊盤算著從我眼前消失，留下我一個人去面對記憶和未來？

　　從來不敢想失去他會怎麼樣，我已經習慣了他的氣味、他的笑容、他的擁抱、他發脾氣的樣子……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就這樣從我的世界裡蒸發了。他不是說要永遠愛我嗎？為什麼現在卻悄悄溜走了？襲來的陣陣哀傷讓我不住渾身發抖。

　　不對！我不是還知道關少和軍哥的電話嗎？他們都是跟他關係最親近的人。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撥打關少的電話。

　　"關少，我是馮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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