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之戀(51)_學達書庫

五十一

　　"先去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想不通的話，就不要想了，到時自然會有一個結果的。"她拉我站起來。

　　我像木偶一樣跟著她去房間的床上躺下。好累！

　　媽媽開門出去，我閉著眼睛想讓自己入睡，可是卻絲毫沒有見到周公的影子。

　　媽媽買了我喜歡的沙鍋粥和小炒，把我拖到沙發上開飯。她的身影讓我覺得很溫暖。一年都見不到她幾次，她老了。餐廳的生意這兩年好了很多，她平時都在電話裡叫忙，這次急匆匆地趕回廣州，電話也是一直不斷地催。

　　"媽，怎麼辦哪？我不想離開他，我現在都不敢想沒有他會怎麼樣。"一點胃口都沒有，雖然是我最愛的香噴噴的沙鍋粥。

　　"沒有他也不會怎麼樣，地球照轉，大家照樣生活，你照樣還是馮寶寶，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可我覺得難受，心痛啊！"

　　"我知道，心痛的事情誰都會經歷。媽媽也有過這樣心痛的時候，現在不是照樣挺過來了？寶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姻緣是不會幸福的。你想想，現在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不贊成你跟左銳訂婚，你就算硬撐著跟他在一起，你會開心嗎？他會開心嗎？爺爺奶奶把你帶大，他們在你身上投入了那麼多心血，你就忍心讓他們那麼大年紀了，承受這樣的痛苦？"她一邊吃，一邊慢慢地跟我說。

　　聽到爺爺奶奶，我覺得一陣心酸。

　　"我看得出來，你很愛他。遇到一個愛的人不容易，但是愛的人未必適合結婚。他未必像你這麼投入，如果他真的愛你，就不會在你沒畢業的時候就催著結婚，他沒顧及你的感受。寶寶，你要多為自己想想，多想想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別意氣用事。"

　　"他求婚的時候，我也覺得突然，可是，他這段時間遭遇了那麼多事情，那麼倒楣，我不忍心再讓他失望。"

　　"但是你押的是一輩子的幸福啊，一個不忍心就可以了嗎？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不合適，像某個女明星那樣二十歲結婚、二十歲離婚，你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你不是大明星啊，離過婚的女人有多辛酸，媽媽是親身經歷過的。"

　　想起我問及"為什麼和媽媽離婚"時，爸爸發火的情形，我突然很想知道他們離婚的原因。

　　"媽媽，你和爸爸為什麼要離婚？"

　　她愣了一下，看了我幾秒鐘，迅速低下頭攪弄著碗裡的粥，"你爸爸是怎麼說的？"

　　"他什麼也沒說，讓我問你。"

　　"哦……"她放下手裡的白瓷碗，靠在沙發上，似乎在思考該如何告訴我他們的那段往事。

　　沉默了一會兒，她拿起杯子去倒了杯水，重新坐到沙發上，"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你才三四歲……"

　　這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她站起來去開門。

　　"為什麼要離婚？是爸爸嫌棄我是女兒嗎？"我追著她的背影問。

　　"不是，不怪他。以後再慢慢跟你說。"她似乎是在逃避這個話題，敲門聲為她提供了一個閃躲的機會。我感到很失望，不知道是誰這麼討厭，在這個節骨眼上到來。

　　"寶寶，你同學來了。"媽媽在門口喊。

　　我站起來就看到月月沖過來，瞪著一對大眼睛左右打量我，"把我嚇壞了，你沒事吧？"

　　"沒事，媽媽在陪著我。"我把月月拉著坐下，才注意到她拎著兩個大大的全家桶。

　　"那是我老媽，你還沒見過吧？……這是趙月，我常說的月月。"我給她們兩個介紹。

　　"剛才已經介紹過了。"媽媽忙著找杯子給月月倒水。

　　"阿姨好。阿姨好漂亮，跟寶寶一樣漂亮。"月月的嘴巴真是蜜罐，看到誰都給人家灌兩口。

　　"是嗎？老了。"媽媽顯然對月月的馬屁很是受用。

　　"真的。阿姨從香港趕回來的嗎？到這裡很晚了吧？"

　　"聽說馮寶寶又耍脾氣了，我就火急火燎地跑回來了。"

　　"月月，幹嗎買這麼多肯德基？"我撥弄著她帶過來的全家桶。

　　"你不說沒吃晚飯嗎？下午寶寶打電話給我了，我聽她說話有氣沒力的，怕她出事，就跑過來了。"

　　"真是好姐妹，我都開始羡慕馮寶寶了。"

　　"月月對我最好了。"我抱著月月，為有這樣的好姐妹感到開心。

　　有媽媽和月月在身邊陪著，心裡感覺好受很多，不知道此刻左銳又在哪裡？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樣難過哪？突然覺得很怕見到他。我就像一個把任務搞砸的士兵，不知道該怎麼跟首長彙報。他還想在我試探一下家人口風後過來提親，現在卻變得一塌糊塗。我好怕見到他，見到他又是一臉抑鬱和憂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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