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廣州之戀 | 上頁 下頁


  這時電話響起,"這麼快就到了?"我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蹦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要不要拿點速效救心丸?還沒見到就高興成這樣,見到了還不一下子暈過去!"

  "頂你個肺,死月月。就算暈過去,我也不要吃藥丸,他會給我急救的。嘻嘻。"

  "媽呀,現在的女人都不知道矜持是什麼了。馮寶寶,羞死了。不要一副這麼饑渴的樣子,會把男人嚇跑的。"

  "去找你的西裝帥哥吧。我走了。"

  飛到宿舍門口,改用慢悠悠的步子,踱到他的車前。他靠在車前,笑眯眯地看著我走過去,像欣賞一個藝術品一樣專注。

  "看什麼?臉上有蚊子嗎?"我說。

  "很漂亮。穿這麼漂亮,別人會以為我是你的老僕人。哈哈。"他手插在褲兜裡。

  "不會的,你今天很陽光。"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運動鞋,一如之前見到的一樣乾淨。

  坐在車裡,他跟我說著他買房、去南京的趣事,時不時地側過頭看我一下。有時,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是聽著音樂,聽著車外的風聲。我是如此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心裡很平緩,很寧靜。我見到陌生人的時候,總是會覺得緊張,會不知所措。可是跟他在一起,我感覺很自在,沒有任何的拘束。

  他其實已經看中了吉盛偉邦的一套實木沙發。楓丹白露的傢俱基本都是春秋風格。說實話,以我的年紀,我覺得太蒼老了一些。我喜歡綠色、橙色的現代感的傢俱。一套沙發接近兩萬塊,貴得嚇人。售貨員不停地說,沙發的木頭如何如何好,過十年、二十年也不會貶值。看得出來,左銳很喜歡這套沙發。他左看看,右摸摸,一直捨不得離開。看著他的臉,我突然想到,他三十一了,我二十歲。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在這套沙發上,就可以看出來。

  左銳喜歡木頭傢俱是受了關少非的影響。關少非在林和路有一間鋪面,專賣黃花梨傢俱、古董、名畫。從他們那裡,我才知道,原來富人們喜歡的、交易的是這些東西。

  從吉盛偉邦出來,左銳帶我去長隆的自助餐廳看白虎。幾隻原本兇猛異常的猛獸了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睡覺;一群看上去不是很乾淨的丹頂鶴,在髒兮兮的水池邊,傻傻地喝水、站立、打盹、發呆、啄癢癢。我不太喜歡這種場面,就像我不喜歡去動物園一樣。這些原本靈氣十足的動物,在被人豢養之後,都變得灰頭土臉,神采全無。

  吃自助餐的位置,可以看到高大的棕櫚樹、青蔥的野草和一些廚師。他們穿著白大褂在草坪上忙來忙去,不知道在做什麼。左銳告訴了我,但是我忘記了。後來記起那個畫面,總是想:我怎麼會忘記他是怎麼解釋的了呢?我怎麼可以忘記他說過的事情呢?可能那時沉浸在人生初見的甜蜜裡,沒有對以後的痛苦和分離有任何的戒備。

  那裡的自助餐很貴很貴,當然食物也不是一般的美味。吃完聽到服務員報帳單,我都覺得肉疼。"好貴。"我揪著鼻子說。

  "環境好啊。主要是怕你剛才看傢俱走累了,這裡比較近。"

  "下次不要來這裡了。不喜歡這麼金碧輝煌的地方,有心理壓力。"

  "想幫我省錢是吧?是有點貴,我也是第一次來。"

  據說,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你花錢,那說明一點:他已經深深愛上你了。

  兩天都和他膩在一起,到天河城看電影、天貿看家電、社區看新房,可是晚上分開之後,心裡還是會很想念他。整晚整晚地回憶當天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我已經淪陷了,我對自己說。原來,我會這麼輕易地愛上一個人,還是一個大自己十一歲的男人。原來,在我的心裡,也有一把乾柴,左銳讓它熊熊燃燒了起來。

  分開兩地,對初涉愛河的人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左銳每天中午下班、晚上下班都會發很多短信給我。我知道他不喜歡發短信,喜歡打電話。可是我喜歡發短信,因為短信裡面可以說一些說不出口的、肉麻的話。他遷就著我。

  模特比賽已進行到第三輪,因為知道左銳會來看,也因為自己很想有個好成績,比賽前幾天,我就開始緊張,每天在宿舍樓下跟蘭蘭練臺步。

  月月那些天總是很晚回宿舍。週四晚上,她沒出去,而是在電腦前"奮鍵盤而疾書"。我好奇地想看看她在寫什麼,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後。

  她很機警地迅速切換了螢幕。"賊頭賊腦的,想幹什麼?"她聲色俱厲地訓斥我。

  "嘻嘻,這麼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在給"百事可樂"寫情書哪?"

  月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要瞎說。我給他寫情書?他不跟在我屁股後面追,我才懶得看他一眼。"

  "那就給我看看。"我耍著賴皮,想看一下她在寫什麼。

  她站起來,連推帶搡地把我按在自己的床鋪上。兩個人的角力在蘭蘭回來後宣告結束。

  蘭蘭神神秘秘地拿著一張碟,進來前先探出頭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然後把門鎖上,接著走到陽臺上,左右看了看,把陽臺的落地窗也鎖上。

  "幹什麼,蘭蘭,做賊哪?沒看見我們兩個大活人坐在這兒嗎?"月月說。

  蘭蘭有點興奮,有點害羞,又有點神秘地坐到我旁邊,說:"你們看過很那個的電影嗎?"

  "很哪個?"我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了。

  "就是……就是男人和女人那個囉。"蘭蘭紅了臉。

  "別告訴我,你已經把自己貢獻出去了,曾敏!……什麼感覺?什麼感覺?"月月一聽來了精神,把頭放在蘭蘭膝蓋上,等著蘭蘭的下文。

  蘭蘭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死月月,亂說什麼?"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