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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栗的嘴角流出了很多血，可是他卻毫不在乎，爬起來繼續朝馬路中間沖。 　　「他真的瘋了！」太生沖上去一拳接一拳地打，阻止著栗，直到打到他整個人癱倒在地。 　　「你這個瘋子，我們找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要死！你要死也要把話說明白再死，你這樣不明不白地就死了，你對得起千葉嗎？」 　　栗仰躺在地上，嘴角、鼻孔都是血。 　　「不管你想怎麼樣，你都要告訴我，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千葉的血！」太生吼道。 　　葉靜雨愣住：「太生，你說什麼？你說栗身上的血是千葉姐姐的？」 　　「沒錯，化驗的結果是千葉的。」太生揉著自己的手腕。 　　仰躺在地上栗突然哭了，而且哭的很傷心，他連導航的表情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悲傷。 　　葉靜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她從來沒有見過栗哭過。即使受了很重的傷，他都不會哼一聲，現在他為何會哭？ 　　太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從他父親那裡，他對栗早就有了瞭解，知道他是一個超出尋常人的堅強孩子，可是眼前的他卻…… 　　栗終於開口說話了，然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把太生和葉靜雨震住了。 　　「千葉……死了，是被……我殺死的……」 　　N0.11 　　千葉的心 　　四天前。 　　最後一刀插進去的時候，千葉再也站不住，整個人癱靠在牆前。她渾身上下都是血，鮮紅的血，紅得相當可怕。 　　栗就握著那把血刀呆呆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千葉。 　　千葉的身子半隱在黑暗中，她那沾滿鮮血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一點兒怨言，只有一種溫暖的笑容，仿佛解脫一般，她用盡力氣說著她要說的話。 　　「栗……對不起……我失約了……我答應你……我會陪著你……現在我做不到了……」 　　栗的身體開始戰抖，他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無力地癱跪在千葉面前，伸出戰抖的雙手輕撫著千葉的面頰：「千葉……千葉……」他用力將千葉摟到懷中。 　　千葉的眼淚滑落，她努力地說道：「栗，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我一直都……喜歡……你……」千葉的聲音越來越沉，到最後幾個字幾乎已經沒有聲音，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軟綿綿地癱在栗的懷中，一動也不動。 　　「千葉……千葉……」栗感覺自己好害怕，他真的好怕千葉不會再回答他，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失去她。 　　千葉卻真的沒有再回答他。 　　「不——不——千葉」栗緊緊地摟著千葉，她身上的血沾滿了他全身、他不能讓她身體的溫度冷下去，他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他，他還有好多話多她說，還有好多事情要跟她一起做…… 　　栗的身體開始抽搐，他痛苦地抱著千葉，悲傷地哭著。他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無法接受自己竟然親手殺了千葉，無法……永遠無法……他抽搐著倒了下去，在倒下去那一刹那，他仍緊緊地摟著千葉。在倒下去那一刹那，他對千葉說了他一直都想說的那句話。 　　「千葉，我愛你，永遠都愛……」 　　地獄裡的那顆流星 　　流星，它劃過的時候只會留下一條淡淡的影子，隨機在天際墜落。沒有人知道它墜落的地點，只有它自己知道，那就是——無盡的地獄！ 　　栗殺了千葉，這是栗自己說的除此之外他什麼也沒說，又恢復了那種沉默的狀態。每天總是失神地望著天空。白天的天空，夜晚的天空，還有他自己的天空…… 　　太生一直想要跟他交流，可是他試過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成功。葉靜雨整天陪著栗，一刻也不離開，可栗卻當她是空氣。他不想說話，或許他的心因為千葉的死已經冷至零度。 　　而千葉真的死了嗎？ 　　N0.1 　　尋找地獄入口 　　又下雨了，就在這寒冷的季節裡，雨水突如其來，沒有來由。 　　栗舉著那把透明的雨傘輕輕地在那條小巷中走著，他的步子很慢，很沉。當走到盡頭時，他呆呆地站住腳失神地看著那面牆。 　　那是他被救的地方，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那裡，他只記得自己殺了千葉，他只記得這段痛苦的經歷，其他的什麼也記不住。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沾滿了千葉的血，好多好多……他的身子在戰抖，可是他卻想不起自己殺千葉的理由。 　　他那雙在白天充滿溫柔之光的眼睛突然變得黯然失色，毫無光澤。 　　沒有理由，對於千葉，他不可能會下得了手，可是他下了，為什麼？這到底為什麼？他想找到答案，可是那個答案卻像是在跟他玩捉迷藏似的，總是不出現。 　　「千葉，你一定要堅持住，等著我，我一定會去救你，一定不會丟下你。」 　　馬蹄聲在栗的身後響起，雖然它出現得很突然，栗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微微抬起頭看向那陰霾的天空。因為雨的原因，它顯得異常灰暗，就像栗的心一樣。 　　「你在等我？」聲音自栗身後傳出，說話的正是那個駕車的老頭。 　　「嗯。」栗應著，聲音沉得讓人摸不著邊。 　　「你還想再回去？」 　　「嗯。」栗仍然沒有回頭。 　　「為什麼？」 　　「我想找回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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