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57)_學達書庫

五十七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女人淒厲的慘叫瞬間撕裂了室內的寂靜，在座所有人的心都不約而同「咯噔」了一下。

　　羅剛看到李向東猛掏耳朵，就知道他當時聽電話時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接著，電話裡傳出女人哽咽的聲音。那女人正用夢囈般的口吻，斷斷續續念著什麼——那似乎是一首詩。

　　「活著的折磨……是夜裡醒著……醒著被黑夜折磨……黑夜啃噬……孩子們的夢想……讓孩子的心戰慄……老天要他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被黑夜折磨，永無休止……直到黑夜的盡頭……」

　　讀到最後，斷斷續續的哽咽已演變成號啕大哭，聽著讓人脊背發涼。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誰你應該很清楚。」

　　「那段錄音是……你究竟想幹啥？」

　　「提供線索啊！難道這條線索還不夠重要？」

　　「你是……兇手？」

　　「猜猜看。」

　　「你……」

　　「嘟……」

　　電話被掛斷了。

　　關閉答錄機後，李向東的目光再次掃過所有組員的臉，然後沉聲說：「通話時間是1分34秒。我已經讓二道分局的人確認過了，錄音裡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蔡麗芬本人，她是在兇手的逼迫下這麼說的。我已經向電信局提出了申請，追查電話的來源，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那個恐怖電話繃緊了每一個人的神經，女人的聲音滿含著恐懼、驚悚，仿佛沉浸在預知死期的絕望裡。

　　「操他娘的！」

　　當李向東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兇手用刀子逼迫蔡麗芬對著答錄機念出預備好的臺詞時，無法遏制的憤怒，使他自當上組長以來第一次吐出髒字。這種無邊無際的憤怒感，他已經許久沒有品嘗過了。

　　他猛地抬頭望向其他組員。此時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與他相似的表情。

　　李向東把錄音重播了一遍。雖然每位組員都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時，所有人臉部的肌肉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羅剛豎起耳朵，試圖分辨背景的雜音，卻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發哥則緊閉著雙眼，仿佛仍沉浸在錄音中……

　　這時，一名組員高舉著一份傳真紙沖了進來。

　　「組長，電信局傳來了消息，說電話是從市內一處民宅裡打出來的，而且已經查到了具體地址！」

　　李向東精神一振，大手用力拍了下桌面，大吼道：「馬上全體出發，給我去抓住那個該死的混蛋！記住，給我儘量抓活的！我要親自訊問！這個雜碎！」

　　這次抓捕行動不需要動員。

　　組員們迅速裝備齊全，分乘三輛警車和一輛麵包車，朝指定地點出發。

　　同一時刻，市局對面一幢二層小樓陳軍站在二樓走廊過道臨街的那扇陳舊的窗戶前，冷冷地看著一輛接一輛警車自市局大門裡沖出來。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下樓梯。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趕往另外一個地方——那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辦。

　　這時候，一個破衣爛衫的老叫花子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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