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數(43)_學達書庫

四十三

　　可能是過於激動的緣故，說著說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孫芳華連忙跑過來，一把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大毛巾，為父親一邊擦嘴角的口水，一邊用力地為他捶背。

　　咳嗽漸漸止了，等白毛巾從孫正輔嘴邊移開時，汪文海看到的是斑斑血跡。

　　他驚惶地站起身，退到窗邊。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爸爸的情況不太好。」孫芳華轉過頭說。

　　汪文海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絕望。

　　上午10點26分，市局重案組

　　發哥和羅剛在好幾種報紙上都讀到了關於昨天命案的報導，每篇報導的題目都起得聳人聽聞，而且還用加粗黑體的大號紅字做標題，讓人看著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美女教師離奇死亡全裸陳屍室內蜂場

　　是誰導致了蜂蜇裸體女教師

　　從女教師裸體被害說開去

　　美女教師全裸人生謝幕

　　……發哥陰沉著臉，「啪」的一聲將報紙摔在桌上，然後站起身，背著手在辦公室裡兜起了圈子。他的腳步聲聽起來異常沉重。

　　——每當他憤怒到極點的時候，都會用這種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怒氣。

　　羅剛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將目光從報紙上移開，隨著發哥的身形來回移動。不一會兒便感到頭暈目眩，竟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我說發哥，求求你停住吧，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要吐了！」羅剛哀求道。

　　發哥沒有搭理他，不過還是停止了走動，徑直來到電話機旁，撥通了二道分局郭科長的電話。

　　「小郭，法醫怎麼說？」

　　對方回答道：「法醫已經確定為他殺。死者事先被注射了鎮靜劑，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被帶到蜂場。接下來兇手將死者的衣服全部扒光，在她身上噴灑了大量誘蜂劑。等蜜蜂被吸引過來之後，因為死者下意識的閃避、拍打，導致蜜蜂進行自衛性的攻擊，於是便造成死者全身上下的兩百多處蜇傷，進而休克死亡。」

　　「作案經過大體上應該就是這樣。」他又補充了一句。

　　發哥又問：「你們那邊有沒有進一步的線索？」

　　對方想了想，說：「嗯……暫時還沒有什麼新的線索。不過，我個人認為，鎮靜劑是含可卡因的管制類藥品，一般人是不容易搞到的，倒是可以循著這條線追查下去。等一下我把相關資料傳真給你。」

　　掛斷電話後，發哥來到傳真機旁等傳真。

　　不一會兒，傳真機慢吞吞地吐出一頁紙來。

　　發哥拿起紙來仔細地閱讀。

　　羅剛湊過去看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說：「什麼嘛！管制類藥品？我在私人診所裡就能搞得到。我看不妨把心思放在誘蜂劑的來源上，這玩意兒應該比鎮靜劑稀罕多了！」他始終對郭科長抱有成見。

　　發哥看完後把傳真直接扔進了紙簍，然後用力揉搓著太陽穴。看得出來，他對郭科長提出的建議並不感興趣。

　　隔了一會兒，他說：「我已經打聽過了，長白山下有不少蜜蜂養殖觀光農場，管理都不太規範，如果存心想弄到誘蜂劑，其實也並不難。」

　　「你跟李頭兒打包票，說兩起案子百分之百有關聯。你真的就那麼肯定？雖然我也覺得這兩起命案有點聯繫……但在我的記憶中，十五年前好像沒發生過類似的慘案啊！我忽然有種感覺，也不排除是兇手模仿上一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的可能性。畢竟，『李文竹案』被媒體炒得火熱，任何人都知道案件的細節。」羅剛忽然轉變了話題。

　　「是不是有聯繫，查過就知道。這也是我今天要去檔案館的目的。」

　　說著，發哥站起身來：「走，現在就去！」

　　兩個人駕駛警車出了市局，直奔市檔案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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