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風雨情(139)_王宛平/丁丁

一三九

　　弗蘭克點頭道：「我不要說這句話的，我們明天就見的，舒小姐。」

　　舒曼早已掉頭走了，弗蘭克惆悵不已，耿直樂得不行。耿遠看客人走了，也往外走，耿耿跟著一路走：「大哥，你住在家裡好不好？我想讓你幫我寫作業。」

　　耿遠摸著妹妹腦袋：「大哥明天要考試，放假再幫你吧！」

　　舒曼進來見狀趕緊道：「怎麼就走啊，這長時間沒回家了，多呆會兒吧？」

　　耿遠聲音低低地：「媽，我學校還有事兒！」

　　耿遠那種距離感，讓舒曼再說不出話，耿遠似乎感覺到母親難過，回過頭想說什麼，耿直進來，父子倆打個照面，都有點找不著話說，耿直說道：「你工作怎麼樣？」

　　耿遠客氣著：「謝謝您幫我聯繫工作單位，銀行領導對我都挺照顧的。耿直：「唉，你怎麼這麼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耿直尷尬地說不下去，胡亂點頭，耿遠也胡亂點頭，匆匆拽開門離去。耿虎攙著奶奶出來，舒曼道：「虎子，你找時間跟你哥談談，我真不知道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他也不跟家裡說。」

　　耿虎懶懶道：「媽，老牛現在思想很單純，剛進單位，積極要求進步唄！」

　　舒曼：「他現在心事很重，你多關心關心他！」

　　耿虎：「媽，您別為他的事兒操心了，操也沒用，老牛這個人特有主意。」

　　耿直母親嘀咕：「早說過別人的種是養不熟的，就不信，現在怎麼樣，沒話說了吧？」

　　舒曼不悅還沒說話，耿虎先道：「奶奶，您就別火上澆油了，我媽這輩子最疼的人就是老牛，老牛現在這不陰不陽的，我媽難過死了。」

　　舒曼手指頭杵到虎子頭上：「你這才叫火上澆油！」

　　耿直母親偷著樂：「你媽最疼的當然是你，你個傻虎子！」

　　舒曼急得：「媽！您真會添亂！」

　　耿直樂著拽走舒曼：「你自己事兒還不夠亂，孩子事兒你就別攪和了。」

　　舒曼不依不饒：「我自己什麼事兒？」

　　耿直樂著：「你裝什麼呀，唉，那花老頭還真以為你二十八呀？唉，你要跟他說你都四十八了，你說他什麼態度？」

　　舒曼生氣，轉身朝外走，恨道：「就希望我成老太婆，人見人煩是不是？」

　　耿直堵住去路：「當然不是，人家說你年輕漂亮我得意啊，你嫁我你才永葆青春，嫁別人早成苦菜花啦，不過你不會真就長生不老吧？那我怎麼辦？回頭我彎腰駝背一小老頭你還年輕貌美風華正茂，我就這樣流著哈喇子看你跟小夥子打情罵俏。」

　　耿直做出衰老狀，兩眼還直放光，舒曼繃不住樂：「老不正經！還說人家弗蘭克花老頭，人家花什麼了？人家不過就說幾句獻殷勤話，還都當大家面，正大光明的，舒露說西方男人都這樣，特尊重女性，Lady first，懂嗎？女士優先！誰像你呀，典型的大男子主義！」

　　耿直：「好，我明天就把花老頭請家裡來，他天天給你唱讚美詩，你就越活越年輕，唱它十天半月，你就真二十八了！」

　　舒曼：「你不用取笑弗蘭克，他起碼還把我當女人。」

　　舒曼說完往外走，耿直一聽這話急了：「唉，你這話什麼意思？他把你當女人？誰拿你不當女人？我？我把你當男人？我把馬麗麗當男人呀！」

　　舒曼嗔道：「張口閉口馬麗麗，你乾脆和馬麗麗成兩口子算了！」

　　耿直樂了：「那我就是女的了！」

　　舒曼想到耿直是個女人那滑稽模樣，終於樂了。

　　舒露跑來舒曼診室發牢騷，她匆匆進來，一屁股坐舒曼面前，臉色難看，舒曼嚇一跳：「你怎麼了？」

　　舒露恨恨著：「你說男人怎麼都這樣，你說年輕時候怎麼樣怎麼樣都可以理解，年輕嘛，理智控制不住情感嘛，可都一把歲數了，還玩這些。」

　　舒曼以為舒露說弗蘭克對自己獻殷勤一事，臉一下子紅了，羞赧道：「他又不是中國人嘛，你不是講美國男人都這個樣子的，你拿我開什麼心啊！」

　　舒露看一眼舒曼，嗔道：「你就是自私，你當我說弗蘭克那花老頭啊？他瘋瘋癲癲，哪裡是真喜歡你，不過扮小丑逗大家開心罷了，我說的是老杜！」

　　舒曼心裡不高興，但忍著：「老杜又怎麼了？」

　　舒露：「他找到原來大學的老師，給推薦一下，調到科研所，你看他現在『燒包』的，家裡安了電話，成天電話不斷，都是女孩子，全用英語說話，這老兄一接電話聲音馬上就不是他了，那叫一個肉麻，唉，我這輩子就沒聽他對我這樣。」

　　舒曼還是不當回事兒：「你家老杜年輕嗎！」

　　舒露瞪大眼睛：「還年輕！周歲五十二了！頭髮都快掉完，小老頭了！」

　　舒曼樂：「唉，你不記得你說過的，男人五十正精力旺盛呢！」

　　舒露生氣：「事情沒擱你頭上你沒感覺，反正你家耿直糙人一個，也不會玩什麼感情遊戲，你是不用擔這個心的。」

　　舒曼壓抑著的不高興發作出來：「唉，你說老杜嗎，扯耿直幹什麼？有毛病了！」

　　舒露繃著臉，起身就要走，就見門外一個怪怪的聲音打聽著：「護士小姐，請問舒曼，舒醫生在哪間診室啊？」

　　舒露怔住，回身笑道：「他居然找到這裡來了，還真是『癡情一片』啊！」

　　舒曼正低頭整理東西，沒當回事兒：「胡說什麼呢！」

　　就見護士推開門，叫道：「舒醫生，有人找。」

　　舒曼一抬頭怔住，門開處只見一束鮮花，大朵紅玫瑰哦，不見人頭，花下只見肥大牛仔褲旅遊鞋晃晃當當，沒等舒曼緩過神來，花和人都到了面前。弗蘭克雙手持花，遞到舒曼面前：「舒小姐，好啊？」

　　舒曼尷尬起身，那花是接不是不接不是，舒露笑著接過花：「你是專門來送我妹妹花嗎？」

　　弗蘭克連連點頭：「是呀是呀！」

　　舒曼皺眉頭，弗蘭克趕緊道：「順便也看看病呀！」

　　舒曼和舒露幾乎同時：「你病了？」

　　弗蘭克：「是呀是呀，我有病的呀！」

　　舒曼趕緊起身道：「您什麼病呀，內科外科？我陪您找大夫。」

　　弗蘭克趕緊說：「不用啦，你看就可以了！」

　　舒曼吃吃笑，舒曼尷尬道：「您搞錯了，我這裡是兒科，你看……」

　　舒曼走到門邊，指著門上牌子：「您不認得中文吧？這是兒科，給兒童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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