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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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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進來的是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戴著一付金絲邊眼鏡,臉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司徒,大功告成了?恭喜恭喜。」年輕人向書房裡環顧了一圈,確信沒有危險存在之後,才優雅地轉身,彎腰稟報,「一切都沒有問題,請進。」 客廳裡響起清脆的高跟鞋走路聲,人還沒露面,一陣淡淡的香水味已經幽幽地傳了進來。我艱難地直起身子,扭頭向門口望去,一個穿著素白紗裙的長髮女孩子緩緩地出現在門口,矜持地向我微笑著。 她的臉上只畫著一些淡妝,五官相貌清秀之極,矜持之外,另有一層無聲的威嚴肅殺籠罩在眉眼之間。 「沈先生,又見面了。」她揚手向我打了個招呼,目光隨即落在司徒守身上,「司徒,這次辛苦你了,我已經命人將二百萬獎金匯入你的帳戶,做為對你的酬謝。下一步,希望我們的合作關係能夠持續穩定地繼續下去,你可以離去了。」 她的出現,讓我無法不大跌眼鏡,在心底裡連聲大叫「慚愧」。 「哈,嚴絲小姐獎罰分明,令人欽佩,但二百萬獎金實在太少了,因為我還意外地拿到了這個東西——」司徒守舉起右手,腕子上赫然出現了那只碧血靈環。靈環原先放在我的口袋裡,一定是他趁我被催眠之時快手偷走的。 「哦?靈環?」女孩子皺了皺眉,並沒有露出太多驚喜,只是疲倦地揮了揮手,戴眼鏡的年輕人立刻向司徒守微笑著,伸手做了個「請向外走」的動作。 「嚴絲小姐,看清楚一點,這是——碧血靈環!而且催眠術的效力已經過去,相信你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吧?哼哼,大家走著瞧……」司徒守晃了晃自己的腕子,對那女孩子的反應大為光火,猛的甩頭,大步走出書房。 「總管大人,怎麼處置他?」年輕人躬身請示。他翻起衣領,露出貼在裡面的精巧型無線對講機,只等女孩子下令。 女孩子遲疑了一下,低聲吩咐:「你看著辦吧,記得把靈環拿回來還給沈先生。還有,司徒守深不可測,要所有人多加小心,千萬不要再添傷亡了。」 戴眼鏡的年輕人微笑著點頭,帶領兩個同伴迅速走出書房,然後輕輕把門帶上。 「毫無疑問,嚴絲小姐,我是徹徹底底被你騙了,但麥義他們呢?也是不知情的受騙者?」我長歎著起身,活動著酸痛難當的四肢。司徒守的催眠術太厲害了,到這時候頭腦仍舊昏昏沉沉的,又木又脹。 這女人就是與我有一面之緣的嚴絲,當時麥義等人全部自殺身亡,只有她可憐兮兮地被我救了下來,並且親自送她離開。 嚴絲深蹙著眉在沙發上落座,低調地搖搖頭:「沈先生,港島是冒險家的天堂樂園,其實我們每一個人到這裡來,都帶著自己的使命。你也是江湖中人,不必對過去的那些誤會耿耿於懷好嗎?」 「我們之間沒有誤會,如果方便的話,請帶你的全部人馬離開我家,就是對我最大的關照了。」麥義和他的屬下服毒自盡時的慘狀歷歷在目,我對與紅龍有關的人物很感到頭痛,巴不得他們能換一個地方去實施什麼「保龍計畫」,別把戰火燒到小樓裡來。 司徒守帶走了碧血靈環,這是我今天最大的損失,但看嚴絲的意思,一定會把他殺人滅口,以絕後患。 陽光鋪滿了窗臺,只是小院裡的花草缺了關伯的照料,開始變得蔫頭蔫腦的。 「沈先生,我是沒有辦法,才兜了一個特大圈子後回到你這裡的。不瞞你說,我們這批人受命執行的所謂『保龍計畫』正在失控,所有應急預案都用不上,出現了以前從沒考慮到的異常狀況。我可以告訴你最壞的結果是什麼,整個城市都會被無休止繁殖的黑貓侵佔,就像埃及神話裡的『貓靈之城』海哥路斯一樣,成為一座人類無法存活的空城。」 嚴絲重重地抱著頭,一邊說一邊不停地長歎著,脖子側面的青筋突兀地迸出來。 「是嗎?這種狀況,最好去向紅龍彙報,他才是最關心這一變化的人,是不是?」我用力伸了個懶腰,將最後一絲頭昏腦脹的感覺完全驅逐乾淨。如果不是出於對司徒開的歉疚,自己絕不可能那麼容易被司徒守催眠,也許下一次他就再沒有機會了。 「對,向紅龍彙報是最正確的選擇,但你也許無法相信,有他親自簽發實施的『保龍計畫』根本就是一個自解壓、自觸發的半自動化過程,誰都無法中途停止它。所有參與這一計畫的人都是單線聯絡的,只要其中一環斷掉,其他人就會在預定時間裡自動開始行動,不會以任何理由和藉口耽擱下來。現在,這一計畫的最核心人物出了問題,我做為執行總管,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束手無策——」 她終於挪開了雙手,滿眼赤紅地望著我,仿佛要從我的臉上尋找到一個標準答案。 神話中的海哥路斯位於開羅城西二百四十公里處,其先進繁華程度是開羅的十倍,並且有一任法老曾在這裡興建過王城。傳說就是那個法老觸發了貓族之神,才會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對城市的控制權,全城三千多居民化為貓爪下的累累白骨。 身為「東方之珠」的港島不可能與海哥路斯走上同一條絕路,所以我對嚴絲的話並不絕對全信。即便是城市裡出現了貓科殺人獸,員警和飛虎隊特種部隊也會擺平一切,不會讓平民百姓無辜死傷。 「跟我說有用嗎?」我自嘲地冷笑一聲,端起司徒守用過的杯子,準備去廚房洗刷消毒,免得敗壞了關伯的興致。像他那樣的性情中人,一旦得知司徒守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動過自己的東西,只怕又要追根究底地查不不停,再生出無數禍端來。 嚴絲連歎三聲:「曾經有一個人非常看好你,聲稱閱盡港島江湖的新一代年輕人之後,唯有你最具天賦,將來一定能成就非凡的大事業,福澤廣及眾生。」 我停在書房門口,無聲地搖頭,表示對她的話並不感興趣。阿諛奉承人人都會,況且我成名於港島醫界之後,這種當面吹捧的話聽得太多,耳朵都快要磨起繭子來了。 「沈先生,請給我一個說出全部真相的機會好嗎?或許只要三到五個小時,你就會明白『保龍計畫』的始末,從而理解我的全部苦衷。其實……其實這項重任早就壓得我抬不起頭來,只是苦於沒人方便聽我訴說,答應我好嗎?」嚴絲情緒有些激動,彈身站起來,眼窩裡有兩顆晶瑩的淚珠粼粼閃動著。 我的心軟了一軟,猶疑著點點頭,嚴絲驟然破涕為笑,那兩顆淚珠也隨著她唇角的笑紋悠然滑落。 杯子剛剛放進水槽,離去的三個年輕人便重新出現了,神色緊張地闖進書房,向嚴絲低聲彙報了幾句。 「沈先生,我有話說——」嚴絲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書房門口。 她的手下動了警方的人,現在面臨的難題應該是事情敗露了,需要馬上撤退。 「什麼事?」我擰開水龍頭,水花湍急飛濺著。 嚴絲聲音嚴峻、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必須再次得罪了。」 隨即,我的頸後、肩頭、腰間、大腿同時一麻,像是被四隻馬蜂同時叮到了一樣,身子一軟,跌倒在她的懷裡。她對我再次使用了麻醉槍一類的武器,比司徒守的催眠術來得更直接有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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