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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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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姐呢,怎麼會不在這裡?」無情看不到我的陰沉臉色,好奇地自言自語著。 找回無情,又丟失了方星,這個交換讓我哭笑不得。回頭想想,方星是一路急奔而來的,當她發現大廳裡空無一物時,或許會原路返回與我會合。難道她恰好在我進入岔道時回到了甬道的起點? 我把無情放在牆邊,自己也就勢坐下來,拿出食物和水給她。 「你也吃一點好嗎?一路背著我,體力損耗很大。如果你有事,我可就真的完了。」無情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我沒事,如果再沒有發現的話,我們必須立刻返回,看看甬道起點有沒有可能逃生的通路。」從流沙井裡陷落時太突然了,我和方星都沒有來得及做什麼準備,如果不是她手疾眼快抓到了黎文政的背包,我們可能早就陷入缺糧少水的恐怖境地了。 在大沙漠裡,深度缺水是最恐怖的事,不必我細說,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也會明白。 說實話,我不相信這個大廳真的像表面上這般平淡無奇。試想一想,有誰會沒來由地掏出一條地底隧道來,一直通向這樣一個規規矩矩的大廳?至少在已知的地理資料中,伊拉克人從沒提到鬼墓附近有這種地下工程。 「暗道?機關?旋轉門?」我呼的起身,大步走向大廳中心,面向甬道,皺著眉思索。假如有什麼暗藏機關的話,絕對躲不過唐槍那種盜墓高手的眼睛,就像隱藏在大雪下的兔子也逃不開獵鷹的追襲一般。 「那只黑貓去了哪裡?」無情猛然叫起來。 她問得對,大廳裡非但沒有方星的影子,更沒發現剛剛引誘我們前來的黑貓。這種一次接一次的奇怪消失,正在迅速消磨著我的耐性。 「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我左側響起,但那裡卻是絕對的青色石壁,毫無人聲。無情反應極快,丟掉壓縮餅乾和水袋,舉槍瞄向咳嗽聲出現的位置。 我怔了一下,立即飛身奔向那片石壁,舉手要向上面敲打,以驗證那裡是否會存在一扇暗門。猝然之間,大廳的牆壁倏的一旋,轉動了九十度後,再次緊急停住。我屈膝使出「千斤墜」的功夫,穩穩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無情卻被甩在地上,連續打了四五個滾。 一個滿臉大鬍子的軍人出現在我對面,嘴裡叼著一支雪茄煙,軍服最上面的兩粒扣子敞開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正舉步向前走來,根本沒防備我的存在,一下子撞進我懷裡。在他身後,兩名佩槍的衛兵同樣不虞我的存在,愣怔了三秒鐘,才慌亂地拔槍指向我,嘴裡亂七八糟地吆喝著。 對面又是一條幽長的甬道,與我背著無情走進來的那條形成一個標準的直角。大廳裡的確是存在機關的,但控制它的按鈕卻是在外面,等它像個旋轉木馬般動起來時,才可能封閉原先的甬道,現出另一條通道。 我毫不猶豫地扣住了大鬍子的咽喉,把他當作了自己最好的擋箭牌。 無情再次坐起來,以阿拉伯語喝止那兩個衛兵的吼叫:「你們是誰?」 不必她問,從軍服樣式和兩人的自動手槍型號上,我迅速判斷這三個都是伊拉克軍人,而這大鬍子佩戴的更是一套團長軍銜。 這裡是鬼墓附近的地下甬道,如果出現的是鬼鬼祟祟的盜墓賊也就罷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出現伊拉克軍官,並且是一副養尊處優、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心裡的困惑一層摞一層,已經陷入了無法開解的境地。 「放開他,放開他,我要開槍了!」衛兵鎮定下來,其中一個摘下腰間的步話機,準備發出警報。 大鬍子猛的揮手:「喂,都不要慌,聽我說,都聽我說——」 他的手背上紋著一張人臉,只要看過海灣戰爭新聞的人都會一眼認出那就是紅龍。當聯軍部隊在伊拉克南部港口登陸時,發誓效忠紅龍的伊拉克軍官人人手背上都紋著這樣的圖案。 衛兵放棄了報警,目光在我和無情身上來回打轉。 「誰派你們來的?」大鬍子掙脫了我的手,艱難地轉過魁梧的身體,眼神灼灼地逼視著我。 我僅有一秒鐘的愣怔,五角大樓撲克牌通緝令上的人物便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迅速找到了對方的位置:「紅龍麾下特別近衛團團長蘭科納,一個反美、反英陣營的中堅分子,更是效忠紅龍的不二代表。」 「喂,誰派你們來的?回答我。」他垂手掏槍,但我搶在他前面,從他腰帶上的槍套裡拿走了那支著名的「伊拉克軍魂」手槍。不必看槍管上的阿拉伯文字,我也能夠叫出它的編號——「五八,在所有紅龍麾下的大將中排名第五十八位,而其掌握的權柄卻是排在第三位的,僅次於紅龍和共和國衛隊師師長南加。」 可惜無情不是全球性的賞金獵手,否則單憑今天能抓到蘭科納,她就得歡呼三天三夜。五角大樓方面懸賞兩千萬美金買他的人頭,假如有誰能幸運地將其活捉的話,獎金則要翻上三倍,高達六千萬。 「好身手,不過你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怎麼會進入秘密通道的?」蘭科納狐疑地看看無情,「她又是誰?」 知道對方是蘭科納對解開整個謎題沒有任何幫助,我很奇怪他怎麼能出現在這裡呢?巴格達失陷時,他和自己的總統近衛團應該戰鬥在最前線上,為保衛紅龍的旗幟而戰。當時,多家軍事媒體天天提及他的名字,很多美國記者甚至大膽預測他已經陣亡。 「我是沈南,來自港島。」我極力理清自己的頭緒。 「港島?沈南?」蘭科納摸著自己的大鬍子,看起來對我的名字相當陌生。當然,我也不指望他聽說過我,只是對於他的連番詢問,必須及時地給予回答,免得令局面僵化。 我不得不想起了麥義,那個企圖把我和關伯炸上九天然後卷款逃跑的叛徒,還有他提到過的「保龍計畫」。 「不管你是誰,能到這裡來,都是我的客人。那麼,請跟我進來說話吧?」蘭科納眯起眼睛,殺氣頓時洶湧地彌散開來。他身後的兩個衛兵霍的彎腰舉槍,保持著跪姿射擊的動作。 我權衡利弊之後,緩緩地點頭:「好。」 假如這裡是逃離甬道的唯一路徑,我就不能錯過機會,免得夜長夢多。之前雖然沒有與伊拉克人打交道的經驗,但至少他們是正常的人類,比起沙漠裡的蛇蟲鼠蟻來說,要易於相處一點。更重要的是,無情受了傷,我們又缺乏必要的給養,只能在最短時間內求得活路。 有人的地方就有食物,這一點毋庸置疑。 蘭科納閃了閃身,給我讓道,但他鋒銳的目光卻一直盯在無情身上。 我回身去攙扶無情,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別多嘴,見機行事。」現在看不清通道後面有什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唰的一聲,我感覺到一道刀光飛了起來,卻是兩名衛兵後面落下來一個矯健的身影,人剛落地,便拔出衛兵靴筒裡的格鬥刀,倏的斬斷了其中一人的喉嚨。正因為衛兵全神貫注地盯著我,全部注意力都向著前方,才給了這人絕佳的刺殺時機。 刀光再閃,剩餘的那名衛兵喉嚨上也飛起了一道血泉,仰面跌倒。 蘭科納回頭,提氣大喝:「大膽,敢在這裡殺我的人?」他的雙腕一抖,兩柄銀色的短槍從袖筒裡滑落,分指我和那人。 突然出現的殺人者是方星,這好像並不出乎我的預料。她的輕功與智慧天衣無縫地配合在一起,往往能夠化險境劣勢於無形之中。 方星直起身,不理會黑洞洞的槍口,揚手丟掉小刀,雙手十指指尖相抵。 蘭科納陡然一愣,聲音立刻低了八度:「你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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