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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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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水盆怎麼到這裡來了?一次都沒用過呢,真是奇怪,是你拿出來的?」他俯身提起水盆,對面樓頂的望遠鏡藍光又是一閃,這一次連關伯都注意到了,低聲冷笑:「小哥,有人在給咱們拍電影呢!」 與麥義等人演的那場「文武戲」,徹底把關伯已經泯滅的江湖豪氣給勾引了上來,對於任何侵犯性行為,他都躍躍欲試,巴不得有機會出一次手,技癢難耐。 「算了,關伯,忍耐些的好,最近外面不太平。」如果有什麼人能夠輕易替別人洗腦的話,在這場戰鬥裡,勝利的籌碼一開始就分配不公了。並且已經出現的催眠術高手,不止一人,不止一方。 第05章 古玩行高手司徒開 走回客廳之後,關伯對方星的匆匆離去仍舊感到鬱悶,向書房門口抬了抬下巴:「小哥,這位葉小姐到底什麼來頭?怎麼賴在這裡不走了?」 上了年紀的人都比較固執,第一印象好的,以後什麼都好;第一印象差的,始終不會給人家好臉色。 我無奈地搖頭:「關伯,家裡來來往往的大部分是病人而已,其實沒必要追問得那樣清楚。」 儲藏室的門虛掩著,我陡然記起一件事:「嗯?關伯,方小姐有沒有去過儲藏室?」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不相信方星會單單為了送果籃而來,像她那種超級神偷,時間比黃金還要珍貴,哪能隨便浪費? 關伯一愣:「我一直都在廚房,沒太留意。不過方小姐是咱們的朋友,不至於偷偷下手吧——」過去的那套「忠孝、仁義、兄弟」理論,他一直都沒割捨下,總以為大家一個桌子吃飯、一個鍋裡喝湯就能深入交心,情同知己,其實現代人的交往過程,怎麼會如此簡單純潔? 我不假思索地快步沖到儲藏室門前,已經有了預感:「石板畫已經消失了。」 果不其然,桌子上空空如也。 關伯在我身後惱怒地低吼了一聲:「可惡,實在可惡。」 盜賊的手腳非常俐落,把原先的包裝箱一起帶走了,甚至連丟在一旁的泡沫包裝紙都沒有放過。 「是方星?」那是我的第一懷疑對象,脫口而出。 關伯跨到桌旁,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面上,罵了一句粗口,但隨即漲紅了臉為方星分辯:「小哥,不會是方小姐,她不是那種表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的人,我看得出來。」 我無聲地苦笑,不想反駁他。小樓裡只有四個人,除了我、關伯、方星,難道會是葉溪?但她一直沒離開過我的視線,也沒出過小樓—— 「是對面樓上偷窺的人?」另一條線索也同時躍入我的腦海,那個曾借送信為名偷走了金條的無情。已經做過一次案,再次出手,肯定熟門熟路,更容易成功。 我返身出來,快步走向樓梯。 葉溪正拉開書房門走出來:「沈先生,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還有些事——」 我在極度焦慮中不忘保持冷靜,笑著打斷她:「葉小姐,請稍等五分鐘,我很快回來。」 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能感覺出關伯冷熱不均的態度,從晚餐開始,葉溪臉上就一直掛著不自然的笑容。 「沈先生,太勉強的話,我希望約個時間,改天咱們再談?」聯合國的核查特使,在全球的任何一個國家裡,都是被追捧和敬奉的對象,她很顯然還不習慣被冷落的滋味。 我已經上了樓梯,停下腳步回身,換了一副嚴肅認真的口吻:「葉小姐,我需要五分鐘時間處理一點點私事,然後咱們馬上出發,去看雅蕾莎。你剛剛講過的資料,我非常感興趣,請稍等。」 今晚,我想會會那個詭譎的阿拉伯女人,看她到底是在為了何種目的裝神弄鬼。 葉溪感激地一笑,退回書房裡。 我進了臥室,按了床頭櫃側面的按鈕,立刻有一扇四十釐米見方的暗門在牆上打開,一架九英寸螢幕的監視器亮出來,即使是在夜色中,紅外線探測系統仍舊清晰照出了對面樓上的情形。 在這條街上,要想順暢地監視我所在的這座小樓,唯一的最佳藏身點,就是剛才有望遠鏡放光的位置,我安裝在樓頂的監測鏡頭,也正是對準那一點的。 英雄所見略同,高手心裡想的,大同小異。 在那道女牆後面,伏著一個瘦削的影子,後背上醒目地捆綁著一支美式短頸速射霰彈槍。 我不禁一怔:「這種近距離突擊武器,不可能用來中遠端作戰,他到底是什麼意圖?難道目標是葉溪嗎?」 看到那支槍,我的心稍微放鬆了一點,畢竟對方攜帶的不是一擊必殺的狙擊步槍,兩座樓之間相隔有五十米,以霰彈槍攻擊的話,無異於隔靴搔癢。 我調整了監視屏上的按鈕,迅速拉近了那人的頭部特寫,他的腕上戴著一塊美式天梭軍用表,手裡舉著的望遠鏡也是美式裝備,甚至腰帶側面插著的也是一柄美式短槍,但看不出有明顯的攻擊性意圖。 「小哥,是什麼人?」關伯從門口閃進來。 我繼續調整焦距,想看清對方的臉,但他似乎有所警覺,側身翻滾,望遠鏡上舉,望向臥室的窗戶。 關伯摩拳擦掌地低叫:「我去抓他回來,問個清楚?」 就在這句話之後,那人已經兔子一般敏捷地屈身彈起來,迅速後撤,消失在女牆的轉角,應該是借助於架設在二樓視窗的防火梯逃走了。 我忽然明白了一點:「霰彈槍是武林高手的近戰剋星,很顯然,對方很清楚自己的監視目標是什麼來歷。」 如果盲目出擊,霰彈槍下,絕對是進攻者吃虧。 我再次點擊按鈕,監視器又隱蔽起來,並且不得不正色告誡關伯:「只要是小樓外發生的事、出現的人一律不要管他,這個年代,武功已經不能左右一切了。」 關伯皺起了眉,揮動著手裡的功夫茶壺:「小哥,你怎麼老是長敵人的志氣?霰彈槍有什麼了不起,咱們中國人的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練到七重以上,絕對刀槍不入,想當年……」 那只海底青色的小茶壺,抓在他蒲扇一樣的大手裡,顯得極其格格不入。 關伯的祖上曾有一位精通外家硬功的高手,是當年小刀會的得力悍將之一,運氣護體之後,的確能抵擋住火槍的近射,這也是關伯能夠時時吹噓的談資之一,但在這個年代,槍彈威力比之清末的火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不要說是金鐘罩的功夫,就算少林寺的「龍虎鐵布杉」、武當派的「太極綿裡針」這兩項天下第一的護體神功,也未必經得起霰彈槍的當頭一轟。 我凝神想了想,壓低了嗓音:「關伯,你好好想想,真的不記得有藏族客人來訪的事?你不是親口說過,有人在意念中告訴過自己,說有位小客人要來,並且他最喜歡吃紅富士蘋果,每只盤子裡要放十二個?」 關伯皺眉:「小哥,我說過,那些事我根本沒有做過,難道會是夢遊中發生的?」 我驀的長歎:「不是夢遊,而是被人家的催眠術給洗腦了。」 現在能夠肯定,達措的到訪,雖沒有惡意,卻也絕不完全是平和的善意,已經在彈指之間對方星、關伯的思想做了手腳。我之所以能夠倖免的,不是因為對方手下留情,而是在腦組織細胞的高速抗衡中,自身功力與他相差無幾,所以誰都無法影響到誰。若非如此,達措造訪的這件事,早就在我記憶中徹底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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