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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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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爸爸——」 我攥住他的衣領:「你最好打住!」 他拉開我的手握著,目光凝定在我臉上:「你的繼母進林家時,她的兒子已經一歲。」 頭一回著著實實覺得這個男人的可怕,他到底瞭解多少?我下意識地往後縮,卻發覺退路早被座椅封死,我絕望不已。 「我不想知道你知道多少,也請不要問我你所不知道的。如風,往事是一本書,幾百年前就已合上,我不想再去打開!」 「往事也是你可愛肚皮裡的寄生蟲。」他不以為然,「在你以為可以無視它的存在時,他卻偏偏讓你疼痛。」 「如風!」我深呼吸,再呼吸之後才說,「第一,請換話題;第二,讓我下車;第三,你滾下去,我保證我不會介意。」 他撫了撫下巴:「引起你的反彈可不是我要的效果。好吧。」 他攀過身去在儀錶板上按下幾個鍵鈕,我還未明白怎麼回事已驟覺背後失恃,在驚叫「你想幹嗎」的同時反射性摟住他以圖穩住失衡的重心,誰知他卻在我的手搭上他的腰時趁勢壓下來,結果我整個往後躺到,仰臥在以展平的車座上,他的身軀緊跟著壓上我。視線掠過已在瞬間遮光的玻璃車窗,我大驚失色。 「stop!」 我在大叫出聲之後才看到他眼內揉合著惡意和笑意的捉弄,整個人不由自主全蔫下來。 「我會被你玩死!」 「我可捨不得。」他的笑容懶意濃郁,「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罰。」 「懲罰?」 「在你應該靠近我懷裡的時候你竟然向後躲?我有點不怎麼高興。」他豎起右手食指在我面前一擺,「記住,不要有第二次,重蹈覆轍的下場可是罪無可恕。」 上次他還一副巴不得與我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一個月前他倒向我暗示「想哭就到我懷裡哭」,折算身,這算什麼?打我一巴掌之後再給我一顆糖?我還未曾見識過那個男人像他這般變幻莫測,這般毫無道理。 他要將墜落的天使挽救與黑暗的深淵,對他而言那是項極有意思的挑戰,可以滿足他的征服欲。我卻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將天使撈上來之後打算如何處置——大概也會是棄如蔽履吧,在新鮮和好奇得到滿足之後,通常隨之而來的都是厭倦和膩味。 「如風,你承諾過不招惹我的,如今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要求我依賴你,你焉知我願意?況且你這樣出爾反爾有憑什麼讓我放心去依賴你?我有足夠的防衛能力和完整的安全感,我不需要援助。從來就不需要。」 「不願意?」他的眼睛開始眯了起來,「很好,這是有史以來我聽過得最動聽的話語。」 上帝!不是要用順從的方式回避他嗎?怎麼又衝動起來禍從口處呢?情急之下我捧著他的臉吻他:「有沒有動聽到甜美的程度?」 聽到他失笑出聲才算松了口氣。 「我什麼時候出爾反爾了?親愛的,聰明如你只要稍稍用點心,就會明白我給你的承諾等同於是說,我見到你就難保會幹出些什麼來。」他越說越曖昧,並且開始動手動腳。 我飛快在腦海重播他當日的說話:「這麼固執,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記住,如果我再見到你,我不保證不會像今天這樣。」他還一再強調,「林瀟,如果你夠聰明,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我再忍不住尖聲大叫:「你這個奸商!」 他似乎隨時可以掌握我的行蹤,我如何能夠做到不讓他再見到我?這分明是從一開始就設了圈套讓我鑽嘛! 他的嘴角眉梢盡是笑意:「罵得這麼難聽。欲速則不達,你懂不懂?我就比較懂。」 「姓冷的。」 「噓——」他示意我噤聲。 我這才發覺他已然成功地褪了我的上衣,正一眨不眨看我頸下。熱氣慢漫沖上我的臉龐。 他起頭來,以手輕纏慢繞我鬢邊的髮絲。「心情好點了?」 某種柔弱的情緒刹時在肺腑內滋生,在適當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吝於給予我一些他願意給予的溫柔,因為他知道那比任何物事都更能令我動心。 我輕喃:「如風。」 「唔?」 手掌滑到我的背後,他敞著的胸膛貼上我,雨點般的吻落將下來。 而仿佛是專和他作對似的,車內響起一陣「啲啲啲」的聲音,他懊惱地摟住我翻了個身,在我頸子上輕咬不休,似乎保定注意對那擾人的聲響不予理睬。 我試著避開他可以使人融化的吻:「如風,電話。」 「讓它見鬼去。」他含糊地應了一句。 振鈴持續不斷,最終迫使他不得不停下來,他扯過獵裝上衣找出電話,火大地低吼:「該死的是誰?!你最好有什麼天塌下來的鬼事!」 而對方似乎真有天塌下來的大事,他再開口時語氣已經平和:「哦,是王經理啊,真對不起,我正在午休——運過來了?好,我現在就去取。」 我正待起來,他卻將切斷的電話扔到一邊:「我們繼續。」 他高超的技巧無人能拒;而他始終沒有更進一步。 冷如風將我帶到一家盛名的珠寶商行。 一位高級主管模樣的中年人面帶笑容迎上來說:「冷先生,裡面請。」說話間目光經意不經意地望我身上掠過。 「王經理,讓你久等了。」 「冷先生請別客氣,交通堵塞是常有的事。」 兩人寒暄了一番,由王經理領頭,如風牽著我往裡走,它的手指勻稱修長,手掌不算寬厚,卻很溫暖。 「如風!」一聲驚喜的嬌柔叫聲才剛響起,冷公子已然被一位淡香淺雅的俏佳人攔下。 「乖了。」他迅速在美人的臉上印下一吻:「挑中了什麼記到我帳上。」邊說邊一步不停地牽著我往裡走。 拐過拱門的時候我側頭看了那女子一眼,不期然接上她研判的妙目;好像在哪見過。他的枕伴盡是人間絕色。 冷如風拉開貴賓桌旁的椅子讓我落座。 「冷先生請稍等,我這就去取出來。」王經理語比朝一道緊掩著的門走去,在出來失守上端著一個天鵝絨託盤。託盤上放置著一個四方形金屬盒子,神色十分慎重。他總共用了三把奇怪的鑰匙和兩張識別磁片,花了十分鐘去整弄那個方盒,在聽到「嘀」的一聲長音後,才恭謹地向冷如風作了個「請」的動作,然後悄無聲息地退開。 我看看冷如風。「打算用什麼樣的籠子養起我,金子、珍珠還是翡翠?」是不是也記到他帳上? 他拿起盒子打開,霎時間滿室光華。 鑽戒,名副其實的鑽石戒指! 我出生于豪門,名貴些的首飾不是沒有,然而即使如此,我仍然是二十萬分動容。打開那個盒子需要那麼繁複的過程,我已經與料到其中裝著的必定不是尋常的珠寶,然而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一枚戒指! 動用一刻比戒指圓周還大有純度極高的南美鑽石,到底要經過了怎麼樣的切割打磨,要經過了多少道工序,才能造出這樣一枚全無半點瑕疵的圓環戒指!這不啻於是毀了一顆稀世奇鑽,卻又意味著造就了一枚價值一不是鑽石本身所能比擬的絕世珍戒。老天,只有心靈極端瘋狂的人才會萌生這樣的念頭,並且居然還使之實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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